是熟悉不过。
彦兮殿下小时,也是这般爱闹腾。
“母后,儿臣不服,再来!”
海棠花蘼,少年白衣似梦,携来一段春光。
“母后,这象棋杀气过重,我们来下围棋!这次,儿臣定不输了您去!”
暖风和煦,众世事纷杂,可她却极享受与孩子们待在一起的无忧闲暇时光。
笑意还未荡漾开,她忽觉脖间微凉
“陛下恕罪”
打伞的宫女惶恐地下跪,害怕天子雷霆之怒。
小小的雪子慢慢融化,化作一滴细流划过心间。
让李长史把惊玉带下去后,对座立刻空荡荡的,不多时便覆上了薄薄的一层雪。
人老了,总爱回忆之前的事了。
她不免苦笑。
苍茫天地,千万孤独,天子默然矗立许久。恰时风卷梅梢,暗香浮动,上下一白,纷纷浩浩。
既举杯于风雪之中,其慨然叹曰
“乃知兵者是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也”
是夜。
天子寝居,也是小惊玉曾经的酣榻之所,如今故地重游,她一如以前一般把脚伸进暖烘烘的被窝,女皇坐在床沿,还是像对小孩子般帮她捻了捻被角。
如水般的长发倾泻而下,灯火尽熄。
她温柔地捂着她的手,黑暗中的不再是平日执掌生杀大权的帝王,而是位…慈祥的祖母。
惊玉的祖母。
“你还在怨我吗”
不知过了多久,于李惊玉昏沉之际,这声音就仿佛从远山而来,好像是对天下人发出的质问,又仿佛一位虔诚的学者向伟人问出那困其一生的难题。
“袁家,我不理解”
半梦半醒间,她胡乱地问了句
“飞鸟尽,良弓藏,狡免死,走狗烹,惊玉啊,你应该懂得,一个人一旦走上那个位子,便是千万人的眼中盯,肉中刺”
“我不明白”
祖母帮她拉了拉被子,声音俞加模糊
“惊玉啊,所谓帝王,虽说掌以天下之大权,可我看来,却更像一位执棋者。”
“棋性本淡泊,漠然,你下了这步棋,你无法保证它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