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动,给我端来一杯水。
我觉得这男人比刚认识他的时候,有人情味儿多了。他说,“打个盹儿便算休息了。”
“纪凌修是不是找过宁乾洲了?”我轻声。
卜远游谨慎不言。
我无声叹息,自从那天宁乾洲离开医院后,再没来过医院。外面发生的事情,我全然不知晓,不晓得他跟纪凌修究竟有没有碰面。
我轻轻拂去脸上的眼泪,心绞痛不止,拿出药瓶吃药。似是犯病了,手抖得握不住药瓶,卜远游喊来护士帮助我吃药。
我扶着心口撑着脸,歪着头笑看着他,“你们什么都不告诉我。以前是爹爹瞒着我,后来是纪凌修事事瞒着我,再后来,是宁乾洲。就连你,也如此。”
卜远游脸色微白,静默不语。
我说,“远游哥,我真不想活了,又怕两个孩子留在世上遭罪。人生好苦,对不对。苦死了,比我爹爹给我灌的黄连还苦,下辈子,我不来了。”
卜远游面无表情的脸渐渐瓦解出一片同情惋惜的底色。
他说,“是,纪凌修要跟统帅做交易,统帅不做。”
我惊讶于一向严谨的卜远游,为什么突然松口了,他从不多嘴的。继而笑望着他,“你不怕宁乾洲拔了你的舌头吗。”
卜远游说,“这波变故结束后,施小姐可能再也见不到我了,小少爷中枪之事,府上值班的兄弟都有责任。统帅现在不追究,不代表不会秋后算账。这是我的重大失职,也是我们无能。统帅会倒查追责,轻则调离岗位,重则革职。”
“换掉孩子玩具手枪的凶手查出来了么?”我低声,“这半个月一直都是我亲自带他们,我给他们穿衣服的时候,日日能接触到他们腰间的玩具小手枪,没有任何异常。”
这仿真玩具小手枪是刷漆的木头材质,仅仅是个样板,连扳机都是装饰,是孩子们最骄傲喜爱的玩具。
“郑褚次日早上便查出来了。”卜远游说,“能接触到孩子的人并不多。那日府上亲戚众多,孩提也多。但小少爷的手枪,下午掏鸟窝的时候,还玩过,那时候并未有异常。掏完鸟窝,两位少爷衣服脏了,便换了干净衣服,当时施小姐在待客,便让叔母代劳。这都没问题,问题在于,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