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枝间荡漾。几只不知名的候鸟,撒着欢,唱着悦耳的小曲,精明曜黑的小眼睛闪着灵动的光,融入春天的美好生机和活力。
这么多年乡间生活的打磨,一切司空见惯,一切无动无衷。但大自然的奇妙之处,总让你似水微澜,让你的心怦然而动。一滴水、一片叶、一根羽毛甚或污淖间一株摇曳的狗尾巴草,努力地抖落一身尘灰。让人恍然,那颗少年心虽蒙万千尘埃,泵岀的血依然鲜红。
时代变革,地是不用铲的,掸药就行,除了零星命大的,需要人工铲除,除草剂简直是万能的。用犁耙松松土封垄,如此三次,静等秋收即可。当然中间还得追二次肥,掸二遍农药。如果勤快,拎着镰刀拔拔大草,料理一下地头,免得草太高太肥招来牛羊,连带着地头的庄稼也遭殃。
夏秋天雨大,涝洼地也要注意防水,免得影响收成。农闲地大部分时间是打麻将,溜庄稼,放放大鹅,侍候小园,大家都是如此,平和而寡淡,轰轰烈烈是不存在的,就那么零星的几户,想吵架都没话题。原来,邻居因园子那寸把地,鸡鸭溜丢之类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的情况己销声匿迹,无它,离得远,八杆子都扒拉不着。就是串个门都得衡量半天才迈出步,年老力衰路途远呀。
还有农闲仍有把子力气或被生活所迫的,也外出打工贴补家用。我就是其中一员,当然要说我多穷吗,好像也不是。自认为这一年年的,我也挺能张罗的,小日子过得也算红火,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嘛。当然跟村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是没法比的,李五书记垄断村里的大型机械,孙副书记应时而生的泽一农业合作社,程胡子的板厂和烘干塔……总之,不在同一频道,比不得。所以,我那老婆总嫌我没出息,起初还愤然,现在是麻木不仁了,咋说都这样了。
但农闲是不能闲的,打短工也不能跑太远,就在本省转悠,受疫情影响,小商小贩挺受打击的,零活也不那么好找。这时侯也不假挑肥拣瘦了,于是就成了火车站的扛包工,计件活,供吃住,住的是由一节废旧火车皮临时改成的通铺,吃的是大锅炖,啥味都有,就是没滋味。火车站前面是一片洼地,人来车往涉水而过,臭烘烘的,蚊虫滋生。也就享受了鲁迅先生仙台般的待遇,晚上将自己裹成粽子只留两个鼻孔出气,竟能睡安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