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如月华般洒落心头。这是小事,微不足道,但又是无价的,难得小小年纪能在这纷乱的尘间褒有纯情,不失本心。我那一点毫无理由的抑郁,显得那么渺小龌龊,以猥琐度人,人必腌臜,以君子度之,虽所度之人未必君子,但己必君子。
“你记得吃,妈妈试过,好使。”少年忧虑着窘道,不放心似的强调。
接下来的简短对话中,我才知道少年家住新城,由奶奶陪读,爸爸在天津打工,妈妈一边照看他的生活一边在小县城打零丁,东一耙子西一扫帚,毫无规律地变幻时间和地点,既使遍地是“羊”的日子也不敢误工,既使一份短工也来之不易,三年疫情湮没了多少小商小贩的求生之路,挣钱不易更应珍之重之。
少年的脚底己化了一滩污浊的雪水,“老师,我该回去了,奶奶还等我吃早饭呢。”少年轻踮脚尖无声地下楼去了。我望着曲折的廊道,九级台阶一拐,少年那纤瘦的背影消失在几拐之后,踪迹了无。
我我快步奔到北阳台,推开霜花斑驳的窗户,冷风灌进来,我却并不觉得冷。少年踏雪而来,披雪而去,坚定执著。
“明哲,注意安全,再见!”我吼道,音调轻颤,此刻却倾注了真诚的关爱。
若按照时下的标准,他算不得“好孩子”,不惹眼,老实本分,象个木墩子,能包客一切冷眼与薄待。其实所有老师关注的只有两类学生:学习优异的和调皮捣蛋的,如明哲这般的不招灾不惹祸,永远在视野的盲区,没必要亦或没精力关注。
自以为得意的狐朋狗友、酒肉朋友竟不如一个从未被关注从未被“善待”的少年。究竟是被社会的功利蒙蔽了双眼还是一叶障目不见良善?恐怕早已是习以为常的惯性思维,被同化得彻底。好在即使阴潮的角落也有花开,虽如米小但青春恰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