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629打糕豆腐大馇粥

要说农民是底层小人物自是理所当然，终日劳作，得个温饱，或有剩余，也能凑合个小康生活。但同样是小康，付出的努力和汗水却是天壤之别。

于是农民走向城市，谋求更好地出路，也只不过在农后面加个工，成了农民工，干最脏最累的活，住最蹩脚的小屋，吃最廉价的饭菜，在烈日和暴雨下，迎着城里人蔑视鄙弃的眼光卑微地活着。苍生亦蝼蚁，蝼蚁亦苍生。

我颇同情农民，尤其是农民工，因为我就是农民的女儿，伴着农活长大。我有着健康的身体，日常活计也都能拿得起放得下。我的老农的父母给了健康坚韧的身心，却囿于见识的局限性，永远把自已放在仰视别人的位置，还宿命般的教唆后代生活理当如此。

当然他们也曾青春年少，也曾血气方刚，但他们撞得头破血流，屈服于现实，折腰于当下，起码求个心理安慰。

我所在的小区临近一中学校，上放学时间总是熙熙攘攘，小贩们自也卖力叫喊，他们大多拃着油腻腻的双手，汗珠子啪嘀着，将铲子敲得山响……吸引学生。

其中喊得最持久的是:大馇粥咸鸭蛋、打糕、和豆腐。

别人扯嗓子吆喝，他们是放录音吆喝，尤其是大早晨，无论你睡得多沉，都能被吵醒。当你怒不可遏，大吼:“卖豆腐的……”那个麻杆似的豆腐老汉会绽出谄媚的笑容，“来几块？……新鲜的，还冒热汽呢！”一面掀开盖豆腐的灰白布。

你的话只好卡在喉咙里，啪地关上窗户，自己生闷气。一天之计在于晨呀！

中午亘古不变的是打糕，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白帽子的中年男人，一张白白净净的煎饼脸，一口南方口音，他的吆喝最有特色，先敲几个大镲，再合辙押韵地念念有词，最后才言归正传卖打糕。他的周围总是围着几个小孩子，孩子们像看猴戏般好奇。

我曾好奇，买过一次。

三十元钱一斤，够贵的，我说买十块钱的，千万别超。

我还不放心，亲自比划着让他切了一小块，绝不会超过三两。本来以为他就去称了，然而他一下扔在一个装满面子的大盆里，双手搅拌，然后一下叉出来，啪地一下扔在秤盘上，43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