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司。
庄严肃静的大殿上,左使陈裕额头紧贴着地,毕恭毕敬的跪伏在金砖上。
大殿两侧万年玄冰玉所制的青龙白虎雕塑栩栩如生,皆正面朝向他,狭长威严的兽眼神圣肃穆,仿若能洞穿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三道目光聚焦在陈裕身上,长久的静默着,即使是他,也不免紧张烦乱。
陈裕已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如此卑躬屈膝了。
大概自打阎君不多过问政务起吧,应是百年有余了。
这百年间,阎君久居阴司不问人间事,安北使人如其名,常在阎君左右亦未出过阴司,右使素来独影独行,只有一个镇南使活跃在人间,但威风不曾压过陈裕。
几年前,陈裕设计杀了镇南使,故而除去阴司,便是陈裕的天下,收魂使皆听他指令,谁人敢不敬他陈左使?
但纵使平日行事万般狠厉,此刻的他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收敛了所有的忌惮与敌意,自进殿起不曾流露出一丝不满的情绪。
阎君的虚实,他还没探明白,他仍需扮演成一颗听话的棋子。
大殿宝座上,一个身着金丝龙纹玄色华服的年轻男子正拿着密报,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金丝楠木桌面。
他屏退了服侍的鬼差,此时随意的侧坐着,毫不在意的将一只脚后跟踩在了价值连城的宝座上,睨了一眼陈裕,漫不经心道:“我听闻近来坊间有一传闻,说右使私自处决厉鬼,不知左使是否有所耳闻?”
闻言陈裕心中一紧,看来消息已传到阎君耳中,阎君平日已不常过问世事,这次特意召他来大殿问询,显然十分在意。
只是不知是对私自处决厉鬼一事在意,还是对右使在意。
如果是前者……
“诺。”
陈裕不想放过这次证据确凿的机会,决定赌上一把,道:“卑职已听说了,目前正在追查,有证据显示右使确实私自处置厉鬼,已犯……”
“够了!右使的行为是否为私自处置厉鬼,该由本君来定夺!”
男子不耐烦地摆摆手,直接打断了陈裕的话,话锋一转,带着强大威压质问道:“但燕世璟与你为同级,由我直接管理。你竟未禀告我就私自追查,你现在已经完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