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瑾然难得卑微。
大夫把手里新注射器放回柜子里,重新坐回桌子前,跟郁瑾然面对面,“抗毒素十几块,免疫球蛋白三百二,要不打抗毒素?”
郁瑾然没好意思说,她连十几块都没有。
这一刻郁瑾然挺无助的。
周树柏把手伸进自己裤子口袋,掏了半天,掏出一把揉的乱七八糟的钱,一张一张展开铺平,“我这里应该够三百二了,给她打那个贵的吧。”
这一刻郁瑾然更无助。
赶紧制止,“我说小孩儿哥,我知道你有钱,但是这个钱真的没不能让你来掏。”
“那你来掏。”周树柏做了个“请”的动作。
“开什么玩笑,你都知道我没钱了。”
“没钱就闭嘴。”周树柏不耐烦地说,继续数钱。
……
这小孩儿哥比徐焕宁还霸总。
但郁瑾然只觉得惆怅。
大夫也不管他们是什么关系,更懒得管该由谁来出钱,反正钱有人出,她能给人打针治病就行。
周树柏很快数好了钱,一叠皱皱巴巴的钱被他尽量摞整齐,“一共三百二,不多不少,赶紧给她把针打了。”
大夫适时补充,“还有包扎伤口的药和绷带,一起交了吧,那个不多,十几块。”
周树柏:“……”
回家路上,周树柏还是沉默不语,倔强地非要走在郁瑾然前面。
郁瑾然倒是对这小孩儿改观了很多。
“喂,刚才花的钱,我会尽快想办法还给你的。”郁瑾然艰难地开口。
她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几百块给难倒了。
要被迫求助于一个八岁小孩儿!
划重点!她是被迫的!
万一死在这本书里,就不好玩了。
周树柏也不知道是性格就是这样冷酷沉闷,还是因为遭受了家庭变故让他有所变化,又或者他本来就对郁瑾然爱答不理,反正是一问一个不满意,一问一个懒得理她。
反正郁瑾然把自己的保证重复了三遍,周树柏才皱着眉回答,“你烦不烦?你有钱了给我就是,没钱的话再保证几百次有什么意义呢?我又没有逼着你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