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出现,船头几位女子颇为难堪。
无论如何,说坏话被人抓包都是一件不光彩的事。
倒是最嚣张跋扈的那个还昂着头:“怕什么?”
这句挑衅的话并未激起对方任何反应。
相反,窗边的女子依旧看着远方,目光片刻未曾在她们身上停驻。
有人小声道:“夜深了。咱们回屋吧,养足精神好才好面见殿下。”
“说得也是。”
几个女子附和着,摇着团扇纷纷回了船舱。
官船一下安静了下来。
丫鬟雅竹走到窗前,对那发呆的女子道:“这些闲话不必入心,明儿到了东宫,姑娘定然能留下的。”
留下?
沈蔚兰稍稍回过神,目光转向身边的雅竹。
雅竹被她盯得发毛,见她神色有异,担忧道:“夜里风凉,姑娘别站在这里吹风了。”
她不由分说关上了窗户,扶着沈蔚兰坐到榻边。
官船北上,东宫遴选,所有的一切都让她无比不安。
也无比……害怕。
二十日前,她被家人送到扬州码头,登船后不久便病倒了,整日整日的昏睡,一时大汗淋漓,一时满脸泪痕,一时浑身发热。
船工都说是水土不服,给她灌不少汤药,却无济于事。
一直到今日午后,沈蔚兰忽而睁了眼,脑海里多了些记忆——竟在梦中度过了一世。
本以为是十余日的昏睡中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可方才所见所闻实在太过巧合。
“姑娘的手好凉。”雅竹仍然担忧着。
这时节夜里并不寒凉,沈蔚兰手脚冰凉,显然还病着。
“喝过红糖水,姑娘早些歇着吧,”雅竹劝慰道,“奴婢跟管事打听过了,一到京城,即刻便会赶往东宫,是去是留,明日就有分晓,姑娘可得养足精神。”
见沈蔚兰眉宇间尽是的忧愁,雅竹慌忙改口:“她们是不服气才说那样的话,姑娘无需放在心上。”
沈蔚兰的确忧心忡忡。
但令她忧虑的,并非那几名女子的奚落和嘲讽。
而是——
她们身上穿着的衫子、手中摇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