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朝凝身披金丝镀边,盘绕如蛟身的红色喜服,头戴凤冠坐落于榻边,当她看见成亲之日送她出宫的是皇后身边的红人芳兰姑姑时,心中不免生出一丝疑虑,按理说皇后厌她至极自是不会在她成亲之日为她长足面子,现如今看来,有太多事情过于蹊跷。
承喜靠过来之时,她下意识的反应便是诧异,前几日她与赵晚清打了照面时之事,明明已安排妥当,可是如今隔着盖头,她低头瞧着那伸过来的芊芊玉手,便顿感不妙,她明明叫承喜方才已然离开,顺着赵晚清安排的路线,此刻定是在去往宫外的路上,与既安他们会合,如今眼前之人是承喜,她便知宫外必然出了事端。她想要同承喜搭话,却遭不住芳兰姑姑的几番言语,眼看时辰便到,她便听着门“喀嚓”一声,便迎着乐声跟在芳兰姑姑身后,朝着安宁宫外早已备好的喜轿前去。
“承喜……晚清阿姊那里?”
她将声音压得极低,为的便是不叫旁人听出不适,还有那此时不得提及的名讳。
“殿下,放心。”
听不出承喜的情绪,却也顾不得此时的心情,她只知她与赵晚清约定好的今日劫婚一事,便是找了替身来袭。她昨日同沈策提的最为不解的提议便是为了不喜他人议论纷纷,便走了林荫小道,为的就是同赵晚清他们会合,来一个“狸猫换太子”的好戏码。
届时林中雾气缭绕,再有提前散好的迷雾,只要送亲队伍进了林中,同行之人定会意识逐渐模糊,届时陆朝凝再以头晕不适为借口在此歇息,便是既安从喜轿顶部换人最佳之时。
只是她此刻品不出的诡异,她带着疑虑瞥向承喜手腕处那只她生辰时自己用多年积蓄换来的红玛瑙手镯,便也寻得一丝心安。
直至落入轿中,她心中都只是一句“沈策,今日之后……便再无你我纠缠不清的陆朝凝了,你且守着你未来的王朝独过一生吧。”
她听着自安宁宫一路行至宫外的喜悦声,便生出一声叹息,她与这深宫此生的纠缠便在今日歇置了,唯一不舍的只有那位权高望重的亲生父亲,可是在她看来,这一生缘尽于此。
她心中思绪着,便不觉有些喜悦,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身轻松,她等这一天许久,此刻她只想与既安离开这里,他不做北疆六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