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她心里不再是抗拒。

也许，决定带周野进入空间的那一霎那，她就做好了准备。

这个男人，危急时刻把保命的逃生舱给了她，把安身立命的物资给了她，连家族传承的空间扳指都给了她。

这份毫无保留的交付，烫得她心口发疼。

贺乔的指尖轻轻抚过茶几上的手枪。

冰冷的金属泛着幽光，但她知道——她永远不会有用到它的一天。

回忆如潮水漫涌。

自从相识以来，周野总是默不作声地迁就她的所有行为。

他什么都不要，也从不强迫自己做任何事，从始至终只要一个“名份”。

罢了。

这个世上，除了周野，她相信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让她如此信任。

“周野”贺乔突然唤他，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柔软，“我愿意。”

她缓缓伸出左手。

男人的呼吸明显一滞。

他托住她的手掌像捧着易碎的珍宝，指尖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

当冰凉的金属圈滑过指节时，两人同时怔住——尺寸竟然分毫不差。

“你”贺乔的疑问还未出口，就撞进周野骤然亮起的眼眸里。

那里盛着的，是早已丈量过千万次的深情。

“媳妇！”周野突然咧嘴一笑，方才的肃穆气氛瞬间被打破。

他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般，眼角眉梢都洋溢着喜悦。

贺乔又好气又好笑：“谁是你媳妇？我们才刚订婚好吗？”

“是是是！”周野笑着站起身，将她搂入怀中，“我的阿乔值得最盛大的婚礼。”

曾几何时，他对这些形式嗤之以鼻。

刀尖舔血的日子，朝不保夕才是常态。

可此刻看着怀里的贺乔，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渴望突然破土而出——他的阿乔值得鲜花铺就的红毯，值得万人艳羡的祝福，值得在阳光下堂堂正正地戴上婚戒。

“我不在乎这些。”贺乔仰起脸，指尖抚平他眉心的褶皱。

已经是末世了，形式远没有生命重要。

透过空间，能看到外界翻涌的黑色海啸，像头择人而噬的巨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