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江伯府?”
随着这略微拔高甚至显得有点尖锐的声音传出,马车的窗柩上突然攀上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并不白皙亦不光洁,除了手背上淡淡可见交错的疤痕外,甚至能从微露的掌中看见些许厚重的茧,那五指分明是用了力捏合着窗柩的,吴石注意到了却只得像是没看见般,深深地低下了头。
“回大人,该是北江伯府的。”吴石谨慎的降着音调又答了一遍。
然此时的吴石心中仍有些许不确定和不安,因着他刚刚确是想到了一些事情,一些为什么江家如今都降爵至伯了,却仍然可以住着堪比侯府甚至公府的宅邸,仍然可以享受着高于伯府规制的礼遇。
是了是了,江家如今看是落寞了,但纵观往前的几代甚至十几代,几乎出遍了宰辅将军甚至是太师太傅,甚至有一朝的江家因着功勋卓着还被赐予了“丹书铁券”,但后来……自从那一年差点出了宰辅和大将军后,再无荣光了,至后几代也不知是江家自己避其锋芒还是帝王刻意打压,总之就像是“销声匿迹”般,虽仍然浸淫在朝堂,却已是掀不起大风浪的家族了。
但现今一想倒是有点怪了,明明已经被削了爵位,如今又是太平盛世,皇帝怎的还默许了他们享受着高于自身阶级的礼遇呢?
但之前没人想着查江家,后来也没有什么情报涉及到,便也没有在意的,莫不成有什么内情?
不过现下里也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还是要顾着眼前的境遇和自己的小命为好。
“所以,属下大胆猜测可能是江家二房江清泉的嫡次女江锦心。”吴石顿了顿,看着里头的人并未作出什么反应,便又接着说,“大房的唯一嫡女虽也有哥哥,但早年入宫,该是嫔位了,三房江池居未婚配,唯有二房,年纪对得上大抵上是嫡女江锦心了,庶长女江铃若似乎年纪更大些。”
窗柩上的手终是收回了马车中,辨不明情绪的声音传来,“江锦心吗——”
这话对于吴石来说颇是不好接的,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他也无法决定,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他侧身听着车里未有声音响起后,又缓缓说道:“她最后说了一句‘所求卦过去、断今生、算将来,所有天不知、地不知、无人知。’且说她还会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