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幔层层放下,黄花梨木的床上软锦铺垫,李照宸此时已被净身,擦拭的干干净净搁置在床上,只是面色苍白,双目紧闭。
“如何”男人威严却又焦急的声音在外室响起“平阳公主可有大碍?”
“回禀陛下,平阳公主暂无大碍”女医弓了弓身子,如实回禀“只是旧伤未得好好处理,加上强行运气,肺腑瘀血,又不曾好好歇息,恐怕根基有损。”
“强行运气?肺腑瘀血?根基有损”李渊咬着牙,面色不善,怒意达顶却又不想扰了自己女儿休息“军中医士是废物吗,竟叫吾儿受伤至此。你又是怎么伺候的?!”
聆迩闻言扑通一声跪地,却也如实禀告,未曾有为自己讨饶的举动“当日行军至泽池关,军队遇袭,公主为不拖延行军速度故让奴婢率军先行。当日之时奴婢实在不清,公主也未曾提及,只是待公主归来之时便添此伤。奴婢若早知,便是豁命出去也不可能先行一步。还请陛下责罚!”
说罢便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不敢再抬起头来。
李渊看着聆迩伏地的头颅,目光又扫过一侧空空的袖管,心下烦躁一挥衣袖,示意让她下去。
“陛下”一温和妇人拂帘而出,单螺髻上簪着一朵盛放的芍药,钗环叮当,一柄半月后压坠着几颗东珠,虽已过三十岁,但容貌年轻,额间点着梅花花钿,眸中怜爱,秀眉蹙起“妾看过了公主的身上”
“竟是大大小小的伤口加起来有数十道,可怜公主这样小的年纪,身上便满是伤痕,妾看了实是于心不忍,瞧着便痛”妇人垂泪,似是不忍,掩面而泣“且妾看过了,公主腰侧有一道约莫三寸长的烙伤。妾看了真真是心惊。”
纵使李渊从女医的描述中对于李照宸的伤势有所预计,但听着自己枕边人的描述,还是觉得心中一惊,不由得出声“烙伤”
“是了,妾瞧得真儿真儿的,是烙伤。也不知公主受了多少苦楚,这一场仗中,她本就是娇女子,又受了这些苦”妇人拭了拭泪,却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缴着帕子“当年穆皇后还在时,就曾嘱咐妾千万要看顾着公主,这如今公主这般,妾就是死,也是万不敢在面对太穆皇后了。”
“万贵妃,又岂止是你一人无颜面对穆皇后”李渊叹了口气,不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