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密的汗珠从少女的额上浮现,滴滴滑落,黏腻了鬓边的碎发。
李照宸吐出一口浊气,眸色苦痛,调动周身经络,却迟迟淤塞在一处,再不得舒缓。
自三日前与袁天罡争吵不得果,不欢而散后,陇板谷传有异动,袁天罡率轻骑而出,如今暂无消息传回。
月中之期而至,蚀骨之痛再起。
恍惚之间,眸光落在龙泉剑之上,李照宸散了一口气,疲惫的倚在榻边,思绪却不住的发散。
“吾儿可知,为何阿耶要将此剑赐予你。”李渊那日的话清晰又坚定的在李照宸脑中响起“建成仁而疲,世民德而忧,元吉妒,元霸幺。在阿耶这众多子女中,唯有三娘你是不妒不忧,知人善任,况有军工的。”
李渊停顿了一下,空旷的大殿显得高座在那把金龙玉椅上的男人格外的孤寂,那曾如鹰隼般锐利的眼不知何时也变得掺杂了优柔寡断。
“三娘,阿耶知你之心。愿为大唐开疆拓土,镇国安邦。也不止一日的想过,若你为男子,阿耶何愁如此。”李渊静静的看着李照宸“那日阿耶梦见你阿母,她责怪我让你受了这些苦,责怪我一时心软纵容元吉,让元霸早亡。阿耶会老,但阿耶不怕你阿母在地下久等,只怕阿耶若有一日驭龙宾天,你该当如何?”
“阿耶”李照宸轻声地唤了一声,却没有继续说些什么,她知晓了李渊的意思。
若待到李渊归去之日,骨血兄弟终有一日挥刀相向,曾是彼此最亲近的人也会为了得到那九龙盘踞的椅子而不计往昔情分。
只是,到当日又该如何。
“三娘,以此剑为钥,阿耶为你备下足够让你逍遥或者称王的资本。”李渊走下高座,一步步的靠近李照宸“但也以此为约,此剑高洁,三娘,若有朝一日,阿耶宾天,兄弟阋墙,骨血相残,你以此剑为令,誓要将你的那几个不成器的哥哥打醒。”
“一笔,写不出两个李。自你及笄,便与阿耶同在战场,你是最像阿耶的孩子。”李渊单手托着龙泉剑,行至李照宸的身前,语气中不自觉的揉杂着几分悲凉“三娘,无论如何,大唐总是要姓李,若是……”
“儿臣定不负父皇心意”李照宸双膝跪地,双手接过龙泉剑,她沉下了眸子“愿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