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恐怕零落成泥碾作尘,顷刻便碎了,再无踪影。
夜色如墨,到了天黑的时候,又悄悄地下起雪来。
云少天师每夜都在三清殿中做一个时辰的晚课,便是今夜忽落暴雪,他亦准时到来。
他手中撑着伞,雪如漫天柳絮,将他瘦削颀长的身影掩在其中,将素色的天师氅衣也卷成一幅寡淡的山水画。
小道童提着书箱,跟在他身后跑。
殿堂庙宇,庭院石灯,分明红尘道观,他却似独自走在无人荒原,踽踽独行,宛如孤星野火。
他到了三清殿前,忽然驻足往东一望。
小道童已然习惯了,这位少天师每次来三清殿做晚课,都要在此驻足片刻。
他想,兴许是他不懂这高深道法,少天师定是在做些他这等俗人不会做的冥想调息。
只是在静默里,他终于是耐不住无聊与好奇,踮起脚悄悄地往东边看去,却只瞧见东边客院的零星灯火,飘摇在无边的夜色中,与再远处暗色的天、墨色的峰影融在一处,分不清彼此你我。
他体悟不了其中的奥妙,只想定是少天师道法精深,与他不同。
片刻之后,云少天师才继续往三清殿中走去。
却不料那殿中早有另一人等着,见他来了,冷声问起:“真人并不在观中,你果然是假传真人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