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被他看见她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他又是否会厌弃她？
正发着呆，身后传来一声温润嗓音：“苡言，去洗澡吗？暖风已经开好了，水温给你调了40度，洗起来应该正好。”
“好。”
脑中各种念头横冲直撞，繁复无常。她侧身而过，刻意回避掉那道一直流连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往主卧的浴室走。
韩箴站在客厅玄关处，视线缠绕在她身上。眼看将要擦肩而过的一瞬，他原是伸出手打算俯身抱一抱她，却被她无意地侧过身，轻巧避开。
那一瞬，韩箴好似明白过来，她虽尽可能维持表面的和谐，内心却还是本能地与他疏离。
思绪莫名往回倒退。
他再次不可避免地回想起那年在遥远的美国费城，他陪伴她度过了那段只有他们二人的无人搅扰的时光。
可她已经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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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天气干冷。
身上并未出汗，舒苡言快速冲了个澡，又将自己的衣物稍稍规整了下，丢进洗衣机。
从主卧的浴室出来时，舒苡言发现韩箴已经换上了家居服，想来他应该是在另一侧的独卫洗漱过了。
舒苡言脚步很轻，站在原地细看他，许是头发刚被吹干，他的发丝蓬松，稍长的额发柔软搭在额前，使得他身上原本成熟内稔的气息骤然褪去几分，增添了些许独属于学生时代的青涩。
韩箴没注意到她的靠近，正低垂着眉眼，看着手心的两本红色证件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他略略抬头，视线与她相撞。
舒苡言静静看着眼前的人，脑中浮现出的，却是多年前那个漫长难捱的夏季，和被热浪炙烤得滚烫的南茵城。
以及那年夏天，阳光下，操场上，那个身着校服，干净温暖的少年。
周围人行色匆匆，喧闹的人群汹涌而过，唯独他是静止画面。
他朝她回过头，淡笑着让她跟上来。
那一瞬的感受，心动，却难以言明。
她只知，自己一向冰冷孑然的心，第一次因为一个人变得澎湃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