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点电话,相反,次日黄昏袁声大打来电话,说在我家小区楼下,下来聊会。
我见到她时,她正坐在用石头砌成半弧形的花坛围边上,背后是盎然的春色,将她衬托出一种轻盈感。
她冲我一笑,掏出一张纸铺在花坛边上,示意我坐下说。
当我坐在她身边看着小区里的人来人往时,一瞬间思绪穿越多年,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曾经一起长大的化工厂。
那时候也是这种夕阳,也是这种喧嚣,不同的是,那时候经常挂在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我们都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得沉稳,变得心事重重,变成了大人模样。
她应该也和我想的一样,所以也安静地望着前方,视线一会跟着下班回来的大人,一会挪到奔跑玩耍的孩群身上。
这种状态持续了足足一分多钟,她才吁口气,问我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没等我回复,她又立刻说不好也没关系,慢慢会好的。
说罢,她扭头望向孩群,咬咬唇道:“我知道,找你说这话会影响心情,但我还是想提醒你……我后天就要结婚了,作为我仅剩的,唯一还能联系到的发小,你有帮我挑好礼物吗?”
这话让我怔了下,同时她目光也冲向我,扬起一丝苍白的笑:“没事,我知道你心情差,没买也没关系……但是还有两天,抽空买个什么吧,什么都可以,当做纪念。”
“我知道了,我会去挑的。”
“嗯……”
袁声大回复得特别小声,要不仔细听都听不清楚。而接下来她的声音更是小到没边,远处玩耍的孩群稍微声一大,就能把她的声音掩盖。
“这是我当时给你们挑的礼物,我想了想……还是给你吧,也当留个纪念。”
她从斜挎包里拿出一个掌心大小的核桃雕饰品,我接过时这东西刚好从中间裂开,于是我看到了左右两边各雕刻着两张脸,脸下方还刻了两个字,左边的是静,右边的是阳……
夕阳如烫金般落在木雕的面容上,而我的心也仿佛被丢入了岩浆,瞬间被吞噬得连渣都不剩。
我合住它,极力控制着欲坠的泪,收了好一会情绪才对她说了句谢谢。
“不客气。”她的声音真是小到快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