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胡悠咧嘴露出上下两排小米牙:“我算是明白了,这人呐有的时候就是犯贱。往往平时吃不起眼馋得不行的东西一旦吃到了,发现也就那么回事,还不如简单的家常小菜来得舒心。”
话音未落,人已在门外。苏晗望着虚掩的房门,愣怔片刻,嘴角轻扬。
她的意思是,侯府山庄的饭菜不对胃口么?是不是因为,同饮共食的那个人,不对呢……
那个人,定远侯的独子,沈棠,沈维扬。
生于军中,长于军中。十三岁时便独自带领一千精兵长途奔袭五百余里,挑了敌人的后方帅帐,一举退敌。
自幼熟读兵法,通晓战阵。进,武艺超凡可于三军中直取上将之首级。退,奇计迭出可不废一兵一卒而屈人之兵。难得的是,小小年纪便识大体知进退,待人接物谦恭有礼却不失豪爽豁达。在军中渐有威信,大将之风初显。
然则,正因如此,常年置身于军营那种相对单纯的环境中的人,很难理解朝中的波诡云谲,很难理解为了某种利益所做出的取舍。
是的,利益。
这一场夺嫡之争,拼的就是一个利益,天下最大的利益。
为了登上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有些东西必须舍弃,或者是暂时舍弃。
比如,是非对错。
沈棠此次来京,为的是让皇上能够下旨彻查亏空军饷一案,但除了刚一入京时得以面圣,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之外,月余来再无进宫的机会。
上意已然很明显,不欲深究。
这其中,固然有为了怕牵涉太多而引起动荡的原因,但更多的,更主要的,则是为了抑制日益势大的凌王,扶持太子。
所以,在上位者的眼中,从来只有各方势力的平衡,没有是非对错。
军饷亏空一事,太子丢了一个左膀右臂怡王,丢了一个至关紧要的户部,看似凌王大获全胜,然而太过锋芒毕露的后果,便是引起猜忌。
凌王目前掌管户部,吏部,更与手握重兵的定远侯素来交好,等于将半个兵部掌在了手中,怕是已然触动了那位生性多疑的帝王的底线。
说白了,对于现在的皇上而言,哪个儿子继承帝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活着的时候坐稳这个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