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纸张在凉风下微拂,案上烛台上的烛光不停地摇曳着。花雪月将木簪放在案上,伸出右手拿起了箬管,左手拉住衣袖。小心在意地,笔走龙蛇,笔意超然,灯光之下,那洁白如雪的画纸上,一道倩影翩然而至。那画中女子乌黑若云的长发上,斜斜插着一支发簪。双目莹莹,脸带娇羞,一袭素雅的白色衣裙,腰若流纨素,身姿曼妙婀娜,线条流畅自然,每一处细节都刻画得栩栩如生。他将画好的画像,晾了晾,便挂在了墙上。定定地坐在那画像前,一动不动地看着,欣赏着,叹息着。
淡淡凉凉的月光自窗外漏进来,如清水一般地流淌在光洁的地板上。雪亮的月光和那氤氲的烛光交织在一起,斑驳陆离。
花雪月坐在案前,拿起桌上的酒壶,遥遥地对着画像中的女子,喃喃细语道:“阿素,很快了,很快我就能再见到你了!”
锦帐中传来一阵低沉的呻吟声,阿七醒了。她疼得说不出话来,四肢百骸,五脏六腑,七经八脉,千千万万个毛孔,都在挣扎叫喊。汗水浸湿了长发,挣扎了许久,她才拉扯着帐子爬了起来,摔下床榻,蜷缩在地上。
“有没有人?有没有人啊?”她疼得眼泪直流,在地上翻滚着,捂着心口,哀哀而泣。
淡淡的灯光,映照在那张美好得无以复加的脸上,一缕漆黑的血泪自她眼角淌下,却有些骇人。
花雪月提着酒壶冷冷清清地走了过去,蹲在她跟前,歪着头打量着伏在地上的那张脸,痛苦,绝望,美丽无常。他伸手拭去她眼角的黑色的泪水,“疼吗?”那白衣男子柔声问道。
“疼,我疼……你是谁?”她吓了一跳,她听到了声音,一个醇厚的……男人的声音。
“你中毒已深,吾已给你服一解药,但,远远不够。”那男人的声音变得如冰一般冷。
“什么……不够?”阿七颤栗着,她忍着剧痛,手向前摸索着,摸到一片衣角,她将那柔软的衣角攥在手心里,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报酬不够!”花雪月仰头饮了大大的一口酒。
“我早已一无所有。”阿七苦笑着,“阁下,想要什么?”她慢慢爬起来,扶着那人树枝一般硬的膝,扶着他的铁一般的手臂,她摸到他的脸,一张冰冷的,毫不尽人情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