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安走的决绝,跨出院子里的那一瞬,她听到了重物坠地的声音。
这一次,她依旧没有回头。
倘若她回头看上一眼,便可看到那在她眼中无所不能的人站起身后便摇晃的坠倒在地,闭上眼前,依旧看的是她的背影。
可惜,没有倘若。
次日,今安便听到了平王府的宣判,仓促的,没有一丝回转余地。
平王府家产尽数充公,众人流放南岭。
不过,似乎,这也算是个不错的结果。
天空惊雷乍响,雨滴落下,今安撑着油纸伞,在城墙下等到了李旭阳。不过一日光景,似乎就已磨灭掉少年脸上的稚气与天真,只剩一身的死气沉沉。
“李旭阳。”
那缩在囚车角落的人动了动,露出了一双哭红了的眼,见是今安来了,沙哑着声,近乎说不出话来,“安安,我没有父亲了。”
今安一怔,狱中并未传出平王已死的消息。
望着那双布满血丝的眼,今安想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安慰,只得低低道:“节哀。”
从深夜至破晓,盯着父亲的尸骨,李旭阳看了一夜,他从来都不知高位者竟如此心狠,即使双手将兵权奉上,仍得不到一丝退路。
他狠,他怨!
父亲戎马一生,没有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了猜忌里。
何其讽刺,何其可笑!
李旭阳手紧紧握住了囚车上的木柱,青筋暴起,他声音坚定而又隐忍,“安安,终有一日,我会回来的,会回来的。”
大雨滂沱,今安将手上的伞放在了囚车之上。
李旭阳想要拒绝,却听到那人说:“我只能送你到这了,李旭阳,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
相信你,终有一日会回来。
李旭阳咧开嘴,比哭还要难看,“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城楼上,九笙的目光落在那淋着雨的人身上。
七适时开口,道:“小姐若是再淋雨,怕是要染上风寒。”
这句话,其实七并不想开口,只是大人的眼神属实直白,是一眼便可知晓的意图。
九笙垂眸,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