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有事要麻烦,江行止不免想起当年的约定,犹豫了好一会儿,道:“抱歉,当年的事,我还未能做到,也还不知该如何去做,怕是要负了姑娘重托。”
女子将勺子搁在碗沿上,望着碗里映着无数火光的液体,低声问道:“大人已经忘了经世济民、造福百姓的初心吗?”
江行止连忙摇头:“没有!”
“只要大人还记得,并且一直将它作为自己为官的志向,便足够让人欣慰了。”
江行止默然。
他初入官场不久,却已经瞥见仕途之艰险,他到底能走到哪一步呢?在这股激流之中,光是保全自己就已经费尽力气,更谈何兼济苍生呢?
徒有志向,是远远不够的。
咔嗒一声。
女子将木碗推到他的面前:“尝些甜的吧,心情许会好一点。”
江行止回过神来的时候,清凉的甜水已经淌进他的喉咙了。
“江大人可是遇上了什么烦恼?若是无妨,可以讲与我听听。”
女子的声音像是有魔力似的,江行止顾不上有所避讳,便将肖宝珏的事,还有朝中的派系争斗诉说一番,末了,问道:“姑娘觉得,我该怎么办?”
“竟是这些事。”女子弯了弯眼睛,“江大人可是登科进士,学富五车,竟要向我一个没有见识的烟花女子讨教。”
“我不觉得你没有见识,更没……没当你是烟花女子。”江行止说得诚心。
女子笑笑,不再打趣,说道:“大人不是颜党之臣,也不是池党之臣,是天子之臣。不管大人选择哪一边,只要记得,上对得起君,下对得起民。”
“成瑜忠君爱民,却被下放西南边陲。”
“在朝为官,若不愿被奸佞作弄,便要比奸佞更奸。”
“……我……”
江行止想,这话有理,可他实在不是这种性子,强扭也扭不过去。无论何事何物,他都宁在直中取,不向曲中求。
“江大人是不是做不到?”
江行止艰难地点了点头。
“那就先活下来吧。蛰伏着,活下来,慢慢变强,强到无法被轻易扳倒,强到无法被随意作弄。”
江行止发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