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
……好恶心。
春云嘴唇蠕动,正要说话,手被灵符啪一声攥住,捏的很紧。仿佛不要她出头,于是春云闭了嘴。
“我说——”张伯英上前一步。
“你也一样!”王福指着张伯英的鼻子,一掌就将他搡了回去。
“什么?!”张伯英大怒,“我招惹谁了?”
“你们都高贵,义气,忠诚!”王福一一指过几人的脸,唯独指着春云时,指尖颤抖了一刻,“你们是清白的好人,只有我坏。”
春云不忍心谴责他,于是不看他虚张声势的脸,而转头去看灵符。灵符依然低垂脑袋,盯着两脚之间的一小片地面。
啪嗒——
两滴水落在那一小片地面上,印出圆圆的水渍。灵符吸了吸鼻子,抬头看向王福,卷翘的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水珠,“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们不是一路人。”
王福看着她发红的眼睛,不知为何也感到鼻子发酸,转瞬间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强撑着背过身去,叫谁也看不见他脸上滚下的眼泪。
“既然不是一路人,就谁也别再理会谁……让我一个人清静地去死。”
没有人知道死亡何时降临。
夜幕四合,头领带着汉人文官走进院子,经过几人时在篱笆边略作停留,“男人杀了,女人分下去。你们两个留下处理,动作快点。”
在头领看来,杀这几个人不比杀猪屠狗困难,随口一说,便带剩下人进了北侧屋舍中,走时愁眉紧锁,仿佛有更叫他烦心的事情发生。
头领一走,牢中男人们立刻跪倒一片,讨饶乞求的话此起彼伏。
“我愿意任你驱使,只要留我姓命!”
“家中还有妻子,老母亲也还病重,求求你不要杀我!”
“我叫家人借贷,再送钱来,要多少有多少!你要多少?”
一众人中,只有两个还笔直的站着——其一是神情倨傲的张伯英,其二是面色灰蒙的王福。
但是没人在乎他们面对死亡的态度。
两名羌匪领命走入牢笼,手起刀落就先砍死一个。血从刀口喷薄而出,溅在周围每一个人的身上,但没人给予同情,因为恐惧已经压过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