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滞了。
却是原本站在他身后伺候的程球往前走了几步,接话说,“因为凉州精锐已经尽数调去关东镇压黄巾了,剩下的自然……”程球给他添酒,眼风扫过一众怒目而视的将帅,“真实的评价好过虚假的奉承。刺史大人直人直语,这并不讨巧,却跟清贫一样是士人的美德啊。”
将帅们露出厌恶的表情,耿鄙却很受用,挥手叫他在自己身边坐下,昏花的眼睛落进人群里,“方才讲话的是哪个?”
讲话人越众而出,耿鄙借着火光,看到一张年轻的脸,长相只能说平平无奇,但犀利的眼神让人印象深刻。
“是庞德啊。”耿鄙直呼他的名,“你还太年轻了,不知道什么话你该说,什么话你不能说。这点你要多跟寿成取一取经。”
庞德身边的赭袍将军这时拱手作揖,“马腾一定尽心教导。”
见气氛有些沉寂,连台下欢饮的几个士兵都发现了端倪,程球适时打圆场说,“大人,属下认为庞德的提议未必全不可取。”
“说来听听。”
“古人志趣高雅,总在宴席上配以歌舞,咱们却是干喝,难怪人人不醉。属下以为,不如挂个小小的彩头,叫下面人去争抢,以助酒兴。”
耿鄙看着下面一群大头兵,“醉酒狂夫有什么可看。难道看他们拔剑击柱吗?”
“非也。人们说‘拳成兵器就,莫专习刀枪’。属下认为检阅三军之所以不能令人兴奋,全都是因为没有见血的原因。”程球说,“人为了争个高下徒手搏斗,头破血流,这本身就是难得一见的表演——”
“程球!”庞德脱口而出的话,被马腾桌下的一肘打了回去,冷静一秒钟,他铁青着脸说,“我的士兵只为了更好的活着而流血。”
程球俾睨他,“我的提议并不与你相悖啊,庞将军,如果有机会得到一笔,能让他后代成为富家子弟的钱,他为此流血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庞德只能寄希望于刺史拒绝,“刺史大人,我的本意是今晚能举办一场比武,点到为止,让他们之中武艺过人的获得重视,绝不是——”
“啊,这不是跟程球所说别无二致嘛。”耿鄙开口,“传我的话,今晚设比武擂台,胜者赏赐粮食七百石,细绢五百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