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对上的是一双如水的眼眸:眼中纯净无波,不起一丝涟漪。仿佛是飞升的上仙,早已失了七情六欲。
席月下意识闭眼,掩住波涛汹涌,再睁眼已是如冰川之上怒放的雪莲,眼波柔柔带着掩饰不住的感激:“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姑娘如此大恩席月感激不尽。”
唐惜莫冷冷看他一眼,探手飞速的拔下他胸口的金针:“愚不可及。”
明明知道花田有问题,还以身犯险。
若是她没有料错,这种紫慕必定有毒。看起来与一般的紫慕无异,或者小量吸入并无大碍,但若是大片……则足以让人陷入幻境。
这人方才忆起了什么?此刻脸色依旧苍白,汗早已将白色中衣打湿。
席月苦笑:“只是在此地苦等,也非良策。”
所以他才甘愿以身涉险?
四周确实没有可以充饥之物,只是……他如此对她,为何?
除了姑姑,爹爹说没有人会无故对另一个人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方才吸入的迷障之毒我已用金针引出。只不过……”只不过他的脉中时隐时现,时强时弱,显然身上另外有毒,这种毒隐藏得极好,以至于上回粗粗一号居然没有察觉。以为只是因普通的旧伤而引发的气血不足。
席月淡淡一笑,目中却显出绝望的哀伤:“无妨,其实我这副身子早已是残破不堪,能多活一日便算是赚了一日。”
这种药他清楚得很,那人给他用着,一是怕他逃跑,再来便是想让他永远保持现在这副纤弱秀美的样子吧。
唐惜莫思考片刻,转身从马背上的硕大包裹中翻出一物,却是一个晶莹剔透的方盒:“每日一粒,连服七日,即使不能除根,也可减轻发作时的痛楚。这毒么……”
“能如此,席月已然足矣。”尚未开瓶,便闻到盒中透出的一阵深幽的香气,让人不觉神清气爽。
不知怎地,他感觉四周温度瞬间降下来,唐惜莫冰雪般的眼神直直望着他,她说得极轻极慢,却一字一句犀利无比:“我说过不能治么?如你这般轻易便放弃的人,根本不配活着!”
多少次透过铜镜看到同样的一双眼眸。
无神、空洞,仿佛失去了一切生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