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被一路拉拽。如今，若不是那一声断断续续的呻吟，已不能分辨那躺在地上的是活人或是死尸。

唐惜莫眨了眨眼，眼眸中氤氲渐生。

“妹妹认得他么？”

她颔首：“他一路跟到此？”

“是啊，”段忆瑜眼波流转，“许是喝醉了酒，怎么赶他都不走，大哥又不许七哥哥杀他，便只能绑着他了。”

唐惜莫眼中闪过一丝什么，轻轻应了一声，便又合上了眼。

那般纤细秀丽的少年，定是席月。

段忆瑜又道：“这般情深意重的男子，真是叫人心怜。妹妹可要下去瞧一瞧？”

唐惜莫摇头。

“真是狠心啊。”段忆瑜轻轻一跃跳下马车，“你不瞧，我倒是想瞧个清楚。这个痴情少年是怎生模样？”

原来昨夜子时他们兄妹三人离教，正是月黑夜浓之时，黯淡的星光之下，并未瞧清楚追来之人的容貌。

片刻之后，唐惜莫听到段忆瑜‘咦’了一声，边跃上马车边笑吟吟道：“没想到那人竟生了一副俊俏雅致的好相貌。七哥哥，你说是么？”

段穆冷哼一声：“妖人！”显是也见到了席月的容貌。他本对过于纤秀的男子没有任何偏见，自己景仰的大哥也艳丽得过分，却在八部罗教被犍陀罗‘调戏’，心中生了芥蒂——反正出自八部罗的男人都‘妖异’非常，不像男人。

“七哥哥，你说这人是妹妹的情郎呢还是大嫂的仰慕者？”

段穆放下手中缰绳，冷声道：“干我何事？若是后者一刀杀了也就罢了。”抬眉之间，杀意已现。

杀人对他而言本就是平常不过的事情，自他的‘凤无’开刃以来，死在他刀下的人何止千百。

却在此时，有人道：“不能杀。”声音极轻，却清透柔亮。

“本……本少爷偏要杀了他，你又能如何？！”

段穆声未落，‘凤无’已经出鞘，金光闪烁。却在同一时间，“叮”一声刀落在地上，尖锐嘹亮，犹似凤吟。

唐惜莫美目一敛，轻赞：“好刀！”

难怪师公会对“龙非”“凤无”念念不忘，绝世好刀，原来落地亦能生风！

“七哥哥，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