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扣上腚青色的广袖上的纤弱雪白的手,还有那一句“师叔——我喜欢你。”他生平第一次觉得腚青色是一种多么刺眼、多么令人讨厌的颜色。
还有一个人……一个死了却活在她心里的人。说起来欠凤笛最多的并不是她,而是他呢。可如今,这个人却让他也生了厌。
他眨了眨眼,抬眼望向新月,想到那一双清冷无情却美丽的眼眸,嘴角挑起技巧的弧度,“变了么?你能将我变成怎样的人呢?呵,拭目以待。”
马车行了五日,终于将达皇城。
一路上,除了唐忆瑜时常让玄冥对席月‘嘘寒问暖’让玄冥脸色越发尴尬之外,倒也平安无事。
唐忆瑜枕着牡丹缠枝团花靠垫深深吸了口气,脸上难掩兴奋:“我已经嗅到皇城的味道了呢。妹妹你不知道这个时候正是一年中皇城最美的时候。‘皇城囚花色,江南掬月明。’李尚书家的牡丹当是开得极盛了。”
唐惜莫应了声。
“也不知大哥的伤如何了。”转眼脸上又现忧色,“大哥受伤,我以后恐怕再也不能出来啦,可惜了一年一度的赏花会……”
“不过,若是有他在宫中……陪我,怕以后都不会寂寞了。”眼若秋水,熠熠生光。
唐惜莫自然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谁。她想起那一日映着光,好似周身都染上华色的那一个颀长的身影,还有那一句“而我……喜欢的是你。”
那句话说得如此诚挚。一双眼眸柔若春风,清澈得能看到他的眼底。然而,转眼,他便要当天矶的驸马。
驸马……如此也好。
她视线投向窗外,草色入帘,春光无限。“赏花会……可是各色花都有?”
唐忆瑜一愣,“那是自然。”
“嗯。”唐惜莫合上眼,呼吸渐渐沉稳。
只要到了皇城,她帮他克制蛊毒,便不再欠他了罢?
欠?她微微一怔,脑中现出一个夸张的红色身影来:凤眼斜吊,刘海遮眼,脸上总是带着笑,几分随意,几分轻浮……为何会想到他呢?原来‘不欠她’这话是他说的呢,什么时候她竟也觉着欠旁人的理应还清了?
“妹妹可是倦了?妹妹如此聪明当能猜到大哥的身份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