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初一发了一句问，他没有朝着指定的对象发问，更像是在问他自己。
“我们杀戮着对方的异能者，异能的全力释放，又殃及那些手无寸铁的普通人。”
“他们死了，死的时候疼痛让他们歇斯底里，但他们的死却又是悄无声息。”
“在这场战争面前，我们都是刽子手。”
王初一的话结束了，但迎来的只有沉默。
病房里，那无尽的沉默。
零落表情复杂的看着这个将自己拉入帝国异能者编制的总教官，往昔来威胁自己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这一刻零落到底在想什么？连他自己都不是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的心脏骤然紧缩了一下，但那并不是酸楚的滋味，就像是心头一汪平静的水面，落石让其突生涟漪，但幽幽湖面一会又将回归平静。但那一刻其映射的万里天空随水波晃荡，支离破碎，彻底零碎在这汪水间。
而房间的另一侧。
张明亮翘着二郎腿的腿微微晃荡着，但频率却减弱了几分，像一个逐渐停止摆动的古朴时钟，越来越慢，直至停止晃动。
平平无奇的脸上，一双眼睛如同他的名字一样明亮，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天花板，那里笼罩的阴影在慢慢爬走。
他缄口不言，他知道人都会变得。变得与往常大为不同，变得难以觉察到是同一个的踪迹。
如同阔别已久的故友，再见时那份情投意合当然存在，绝非一见如故，点头之交可以比拟，可有些东西注定会留在过去，也只适合在回忆，才能宛若星辰，熠熠生辉。
而在不经意的一瞬间，那位如同风一般坚韧的君王，王初一，已经变了。
他变得懦弱了吗？
张明亮暗暗想到。
打破沉默的永远是一句看似毫不相干，却又有千丝万缕联系的问题。
“教官，那那个夜雨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