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光滑细嫩的指尖布满了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坑洼与伤疤，层层叠叠的紫红色创口更是触目惊心。

眨眼间，同桌的食指便被她硬生生地撕下一小块表皮。原本就未愈合的伤口也因为这次撕扯而再度崩裂开来，猩红刺目的鲜血顺着她的指尖缓缓流淌而出。

易纭吓了一跳。

她没想到自己随意的一句话，就能让眼前的女生有如此大的反应。

撕手皮通常是一种心理压力大或焦虑不安的表现，显然同桌目前的心理状态极其不健康。

上课铃响起，门口准时走入了一位老师，易纭没敢再继续说话，转而望向他。

不知道是不是易纭的错觉，她总觉得教室的臭味越来越浓了。

按理来讲，人在一个环境待久了就会逐渐适应里面的气味，臭味应当会越来越容易被忽略才对。

但此时，不知道是因为同桌那鲜血淋漓的手指，还是因为突然出现的老师，教室里的臭味都变得越来越难以忍受。

易纭按捺住心底的疑惑，定睛观察着讲台上的老师。

男老师身着一丝不苟的职业装，头发打理得很妥帖，脸上是一副严厉冰冷的神情。

“马上就要高考了。看看你们做出来的随堂测试。”

只见他手里拿着一叠试卷，随后狠狠地把卷子往讲台上砸去，巨大的“砰”声在寂静的教室里令人不禁心神一颤。

“废物。”

“你们是常鹏中学建校以来最差的一届。”

说着，老师冰冷的声音开始逐一念起了众人的成绩：

“王朔，138。”

“于菲菲，142。”

“齐子轩，134。”

……

“杨慧，121。”

念及此，易纭察觉到身旁的女孩浑身一颤。

她泛着苍白的嘴唇，头颅越发低垂，丝毫不敢与老师飞过来的眼刀对视。

与此同时，女孩藏在桌洞里的手指抠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仿佛不怕疼一般，基本每根指腹的表皮都被撕得伤痕累累，血迹斑斑。

易纭也能感觉到，空气中的臭味越来越重了，像一只不断蔓延侵蚀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