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乌云密布,呼呼地刮着似刀的风,窗外光秃秃的树丫被吹得屈下了腰。
许嘉禾独自躺在了海城医院,生命全数系在冰冷的呼吸机上。
第一次有人来看她,是为了带她回家。
“我是她爸爸,我希望可以把女儿接回家照顾。她生活了许多年的地方,我想她会喜欢。”
可惜,回家的她失去了辅助的呼吸。
第一次丧失呼吸的感觉,甚至比车祸的撞击更令人挣扎无果。
那一瞬间,她看到了许建民得逞的嘴脸。
这一世上,再没有许嘉禾了。
“丫头,可看清楚了?”
一道声音将眼前的景象褪去了色彩,周遭都陷入了黑暗无边的虚无之境。
这声音,很熟悉,“你是卖花的阿婆。”
黑暗消散,剥露底层的白幕。老人家还是那副模样,肘间挎着熟悉的小竹篮,里面满是绽放的红玫瑰。
“你究竟是谁?”
阿婆眨了眨眼,仔细回忆道:“宇宙之外的可能性,是这个词吗?老婆子年纪大了,记不住啦。”
“”
“阿婆,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还有好多事等着我,我妈的画展还没去,南愉贺晨的婚礼还没参加。也不知道这是过了多久,那边入秋了没。”
阿婆笑笑没说话,捡起一朵玫瑰送给她,“丫头,两世情缘,此消彼长,你忘了吗?”
许嘉禾怔住,愣愣地接过,“平行世界?”
“既是两世,便是两世。你就是她,她就是你。”阿婆摇了摇头,“你并非忘了,只是贪心,不愿取舍罢了。”
“丫头,把所有都抓在手里未必是好事,有舍则自愉,无舍必自苦。你尽可看遍两世过往,可终究得择其一,否则,两两俱消亡。”
她抄手笑道:“何况,有那么难抉择吗丫头?”
“既然必须选择,为什么又要我记起前世?”
“我说了,贪心。”
“是你,不愿意忘。”
阿婆忽然两腿盘起,虚浮在许嘉禾眼前,百无聊赖地侍弄起竹篮里的玫瑰,“你速速决断吧。处理完你这单,我也该下班了。”
“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