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苍元节那夜后,榕姬病倒了,她一脸憔悴地躺在床上,平时精力旺盛的她如今连抬手都变得有气无力,无数个医师进进出出,摇摇头:“她病不在身,而在心。”
孟吟得了离砚的允许陪在榕姬身边,望着榕姬发白的嘴唇,劝道:“招招那样的人除了君上谁都不放在眼里,对他的话,你不必如此上心。”
榕姬努力挤出一个惨白的笑:“傻阿吟,你觉得我是因为被招招当众羞辱,所以才会气得病倒的?”
“不是吗?”孟吟疑惑,可是宫里人都这么说呢。
榕姬望向窗外,视线延伸得很远,眼底雾蒙蒙的一片,仿佛有水光泛动,感叹道:“几百年了,我始终还是不敢看焚元戏啊。”
阿吟你可听说过银剪周家?唉,我真是病糊涂了,你又怎么会知道呢?魔界新王朝开辟之后,人人尚武,周家靠着一把银剪刀打遍天下,很快便成为最有权势最富裕的家族,而我,便是周家唯一的小女儿,周榕。
周家的人丁并不兴旺,我娘作为正妻,在生产时便因难产而去世,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哥哥周义,乃姨娘所生,多年来,父亲和姨娘将他们所有的心血都花在培养周义身上,指望他将来继承家业,延续周家的辉煌。
而所有人都知道,周义不过是个酒囊饭袋罢了,除了跟狐朋狗友花天酒地,就是在外面豪掷千金,多年还保持着原身,未修成无相,一把银剪刀早就生了锈。
不过这些都与我无关,父亲虽对我不太上心,却极为宠溺,从小到大,只要我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我作为大小姐,每天带着丫鬟们爬树上墙,捉鱼捕鸟,日子真是无忧无虑啊,好像永远也不会停,直到那一天……
那是我祖母的寿辰,祖母最爱看焚元戏,为此,父亲专门派人请了一个焚元戏班子回府,无论何时,只要祖母想看了,便演上那么一场。
我对焚元戏从来不感兴趣,我不敢看他们的脸,如同蜘蛛网一般,密密麻麻地爬满了图腾,就连焚元戏的女伶,好像也幽幽地泛着寒气。
所以,焚元戏表演的那几天,我都呆在自己的院子里,采花摘果子,与世隔绝,仿佛府内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那日,听说府里的杏花开了,悠悠的很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