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有些罕见的不忍心。
她被这么靠着,总觉得浑身有些不自在,视线艰难地向下,正瞥见他垂在一旁的手臂,就这么耸拉着,毫无生气。手腕处有一道清晰的伤口,伤口的痕迹上还有残留的早已干涸的血迹。
他受伤了,而且伤口还没有包扎。
一看到血,李秀色便猛的一激灵,忽然想起什么,终于没忍住将颜元今一把推了开来。
他身子晃了晃,睁开眼睛,静静地盯着她。
李秀色对上那双殷红的眸子,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世子,你怎么受伤了?谁让你受的伤?”
颜元今没说话,只是依旧沉默不语地看着她,而后忽然抬脚,跨进了屋内,似要靠近她。
李秀色下意识便后退了一步。
她察觉到不对劲,这个世子的眼神正常不该如此,他似乎有些不清醒。莫不是失控了吧?该不会要咬人吧?
再朝后退,便是墙壁,背脊贴在冰凉的墙上,李秀色已经没了退路。
门外的风徐徐吹进房中,发间的铃铛发出“叮、叮”的轻响,少年停在她面前,看着她带着一丝慌乱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想了你一整晚。”
那些快要发疯的,让他难受得快要死掉的一切,都在想起她时罕见地得到平静。就像是濒临崩溃的溺水者,好不容易抓住了岸边的荒草,贪婪地渴求一点点生的气息。
他是个怪物。
父亲是怪物,母亲是怪物。
他是不被渴望出生的,本该死去的怪物。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来找她,但此刻也只想来找她。
情绪失控了,他有些按耐不住自己,有一瞬间想咬人,有一瞬间想咬自己,更多的时候是无止境的煎熬,渴望闻到香甜的血液气息,属于她的。
他忍了一个漫长的夜晚,又忍了一个孤独的长日,终于在日落之时再也忍受不住,彻底失控。
“李秀色。”少年通红的眸子此刻竟显得湿漉漉的:“为什么推开我?”
当然是怕你咬我了!
李秀色自然不敢这么说,她干笑一声,尽量与他保持着距离:“世子,咱们有话好好说。我不知道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看起来很难受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