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斥撵五哥,心中的委屈难过,不觉纠结成了愤恨,不管不顾地朝鸾舆喊道:
“外面的人都讨厌父皇!凉州的周孝义,还给你列过十大罪状,说你纵容奸党、专门欺负老百姓!流民们因为你,吃不饱饭、只能吃野果子,那些小宝宝们,饿得整夜整夜地哭……你却什么都不管!现在祈素教要杀你、庆国公要杀你,你还是什么都不管,只想着自己逃!可这里是我们的家,凭什么要我们逃走,让别人来霸占?为了我们萧家,为了大齐,你让安思远当我的驸马、还要送我去那么远的风闾城,我就算心里再难过、再舍不得离开阿娘和五哥,也是会答应的!可是你……为什么就只肯顾着自己逃,一点点的努力都不愿去尝试!”
她年纪尚小,也不太懂政治,只是敏锐地体会了哥哥的情绪与意愿,继而将自己的所思所想,用带着哽咽的稚嫩童音,一股脑儿地全喊了出来。
周围四下,霎时一瞬沉寂。
鸾舆的萧景濂,慢慢回过神来,气得浑身发颤,握紧的双手抬了抬,又无力地放下,满腔的情绪压在喉间,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荀皇后反应过来,连忙撩开车帘,“贵嫔,还不快把劭儿带下去!”又吩咐随行女官:“让令露把令薇领到她的车辇上,好生看着,别让她乱跑惹事!”
女官和内侍将两个孩子拉到一边,张姏姆慌忙扶过萧劭、查看他裂开的伤口,阿渺则被女官送去了令露的车前。
“父皇!”
阿渺拧着手臂,挣扎着想要再次往鸾舆前冲,“父皇!”
女官将阿渺死死拽住。车上的令露领了皇后的命令,也无奈地亲自下了辇,瞪着妹妹,“萧令薇,你别闹了!”
就在这时,长巷南面的尽头,骤然传来一声轰然巨响,紧接着便有橙红的火光直冲云霄,在暮色将临的天际中拉出一道刺目的亮色。点燃了火的竹球,从巷子两侧的墙后被不断抛入,颤声尖叫的宫人们,跌跌撞撞地从巷口朝御驾的方向奔了过来。一传十、十传百的惊叫:
“祈素教杀进来了!”
“杀进来了!”
仓惶的宫人们,犹如发疯一般,不顾宫规礼、禁军刀戟,接踵狂奔起来。围在鸾舆的随侍们,也受到感染般的失声惊叫起来,或抱头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