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颊,语气蕴着疼惜:“要快些好起来啊……”
阿渺面庞上,不知何时,已落满了滚烫的泪水。
她恨过父皇,恨他出手打了阿娘、恨他责罚了五哥……
她甚至已经懵懂地觉察到,自己父亲的威严、风度、温和,仅仅是浮于金翠罗绮中的闲适表像。
一旦这些表像被撕破,面对穷凶极恶的敌人、生死攸关的艰难,她的父皇,便也只是个懦弱胆怯的普通人罢了……
可即便如此,他终究,还是她的父亲,是她年幼时,会扑过去、扯着袍角唤“爹爹”的那个人,也是她生于世间的所有岁月里,唯一可以唤作“爹爹”的那个人……
堂内榻上,萧景濂气若游丝。
荀皇后唯恐庆国公的人靠近,让宫人堵在了堂门,只许皇子和嫔妃聚到御前。
室内光线晦暗,嫔妃哭哭啼啼,萧景濂或是大限将至,神志渐有了一瞬的清明,抬了下手,喉间嗬嗬作响,似在向扶着自己的皇后示意。
皇后明白过来,从萧景濂腰间解下锦囊、握入他手中,又将萧器和萧劭唤到近前。
萧器被褚兴一路拖拽、又亲睹杀戮,此时胆颤心惊、瑟瑟发抖,伏在榻前语不成调,“父……父皇……”
萧劭亦是面色苍白,幽黑的双眸中压抑着复杂的情绪,凑近唤了声:“父皇。”
他同阿渺一样,怨恨过父亲,也鄙视过父亲。
可又何曾不是……一直都渴望能得到他的青睐与喜爱?
从小到大,小到衣饰装扮、大到言谈举止,处处皆依照父皇的喜好而行,甚至苦学实则根本就不喜欢的佛道玄学,都只为能博得父皇一声简单的称赞、一计嘉许的眼神……
可每每自己觉得做得最出色的那一瞬,却总能感觉到,父皇并不欢喜……
萧劭抬起眼,与萧景濂投来的目光撞到一处,父子对视一瞬,爱憎恩怨湮没流尘,俱是刹那红了眼眶。
萧景濂面色灰败,只一
双眼睛因为回光返照而多了些许光亮,泛着泪光地凝视萧劭,半晌,使出最后的一丝气力,喉音颤抖地开口道:
“是朕……朕错了……”
大口地喘息了几下,“朕不如他……不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