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张桂岩住在程也园家中,亲眼看见了这件奇事。难道这就是白香山所谓“在在处处有神物护持”吗?或者还是成毁各有定数,此卷不在这场火的浩劫之中呢?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件奇事,也是日后鉴赏家的一段佳话。
与我同科取中的柯禺峰,在做御史时,曾寄住在内城发人家里。那家有三间书房,东面一间用纱橱隔开,锁着门。他就在外间的南窗下设榻而眠。睡到半夜时,听到东间有鸭叫一样的声音,觉得奇怪,就仔细地观察。当时明亮的月光照着窗户,只见有一道黑烟从东间门缝中钻出,着地而行,大约有一丈多长,蜿蜒着像条巨蟒。黑烟的头部却是一个女子,头髻鬓发清晰可见,抬头仰视,身子盘旋在地上,不停地发出鸭叫的声音。禺峰向来胆大,就拍着床大声呵斥。那黑烟慢慢地退后,仍从门缝中缩了进去。天亮后,禺峰将这事告诉友人。友人说:“以前是有这个妖怪,几年出现一次,不危害人,也没有其他吉凶之事。”有人说:“没买这座住宅之前,老房主有个侍妾在这个房间里被幽禁而死。”不知是否真实。
有个官府差役的头目擅长赌博,赢别人的钱就好像探囊取物,如同不持兵器的抢劫。他和下属同党勾结,在赌场上暗示授意,狡诈万端,配合得就像指挥自己的手臂手指,就像呼吸相通。那些头脑稍笨的有钱人,就像鱼吞饵料,野鸡遇上雉媒。这样干了近十年,他积累了巨万资金,于是派儿子去长芦做买卖,当商人。他的儿子也很狡猾,不过淫荡贪色。有个曾堕入他们的圈套而破家的人,对他们有刻骨的仇恨,于是请求和他一同前去,而暗地里带他去妓院,满眼舞衫歌扇,令他沉溺其中不想归家;他的资财竞耗费了十分之九。他的父亲稍稍听到了一些传闻,亲自去查看,事情已经不可收拾了。人们评论说,这事虽然是人谋,但也有天意。报仇的人动这个念头,大概是神的启发吧。不然,为什么他以前那么傻而后来那么精呢?
据故城人刁万飞说,他的家乡有个人,与狐女生了孩子,他的父母因此而怒骂他。狐女哭着说:“公公婆婆都要赶我走,按道理我实在不应该抗拒。但孩子还小,还需我喂奶,所以我暂时把孩子也一起带走。”过了两年多,狐女忽然抱着孩子来了,她对丈夫说:“儿子现在已经长大了,我把他还给你。”她的丈夫遵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