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诅咒,我的心中实在不安。所以布施这匹布以忏悔恕罪。”老尼把布扔还她说:“你为什么不偷着送还原处?这样别人也叮以洗清自己,你也可以心安。”女仆死了几年之后,老尼的弟子把这事透露了出来,所以人们才知道。乾隆十九、二十年间,她已七八十岁了。有一天她忽然来到我家,说要去潭柘寺拜佛,为小尼姑受戒。我偶然说到上述之事,她摇头说:“哪有这事,是小尼姑们乱嚼舌头。”在座的无不叹息她的忠厚。临行,她求我为佛殿写一幅匾额,我托赵春涧代写。她合掌说是谁写的,就请签署谁的名,在佛前不要打诳语。待换上赵春涧的名字后,她才拿走了。后来她再没来过。近来问起沧州人,竟没有人知道她。又,景城天齐庙有位和尚,是住持僧果成的第三个弟子。士绅们敬重他,都称他为三师父,倒把真名给忘了。果成的弟子大多不怎么样,都托着钵游食四方。只有这位三师父坚持师祖的作风,他没有名山大刹中知客僧的那种市侩气,也没有法座禅师的那种娇贵气。他守戒勤苦,即便是千里路程也背着包步行,从来不乘车骑马。先兄晴湖曾在路上遇到他,苦苦邀请他上车,他始终不肯。官员来到庙中,他对待他们的礼节并没有增加,农夫村叟来到庙中,他对待他们的礼节并不减少。布施多的、布施少的、不布施的,他都同样对待。他诵经之余,只端坐于一室中,以致来人以为庙里没有人。他的行事也只是如此而已,但乡里无论男女,没有不说三师父道行清高的。待问到道行表现在哪儿?清高表现在哪儿?人们就茫然回答不上来了。三师父能够感动人心,不知是什么原因。就此我曾问姚安公,他说:“据你所见,他有不清高的北方么?没有不清不高的地方,就是清高。你认为必须像飞锡、杯渡那样才算是了解一切的和尚么?这一尼一僧,也是佛门中独有此行为的人呵。”
中国之大,通奸偷盗之事无地不发生,也无日不发生,都不足为怪。至于偷盗而又有别于偷盗,却不能不称为偷盗,通奸而又有别于通奸,终究不能不称为通奸,那就够奇怪了。偷盗而别人容许他偷盗,通奸而别人容许他通奸,那就更为奇怪了。却又有相互接触立即爆发,相互牵制立刻平息,爆发时如水沸一般强烈,平息时如电闪一样迅速,不更是奇怪中的奇怪吗?舅舅安五章公说,有一个中年丧偶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