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万箭齐发,箭箭穿心。
苏青梅把头从箱子里抬起来,半信半疑地问:“当真?”她这个女儿,自小就古灵精怪,嘴巴甜起来,每一句话里都像是馋了半斤蜜。
苏青梅摸着脸蛋,虚张声势地叹气:“花无百日红,娘今年都三十五了。”
云翡又拿起一件粉白色百蝶穿花的披帛,放在她的手上:“搭上这件披帛,便不失青春俏丽。”
薄如蝉翼的披帛从她肩上滑下来,颓败无力地掉在地上,上面每一只蝴蝶都折了翼,再也飞不起来。
她那时不过只有十二岁,虽然看出爹对娘冷淡敷衍不耐烦,但天真的以为爹想要做一番大事,无暇顾及儿女私情。
他斜身一跨从马上一跃而下,玄色风氅被风吹得鼓起来,露出腰间青龙剑和腰带上的游龙玉佩,挺拔颀长的身躯沐浴在融融春晖下,英俊潇洒,气宇不凡。
云翡从窗户里探出身子,仰头看着树梢上跳来跳去的喜鹊,两个梨涡甜甜的缀在唇边:“举头闻鹊喜,果然是爹要回来了,娘你快些。”
他神色平静镇定,丝毫没有愧疚不安,风淡云轻的一句话,仿佛说的是:我路上瞧见一朵荷花,挺好看,顺手摘回家。
苏青梅换好衣衫走出来,云翡立刻露出惊艳的表情:“娘真是太好看了!”
苏青梅朝思暮想,终于盼到他今天回来,清晨起来便忙着盛装打扮迎接丈夫,一颗心比那思春的少女还要患得患失,在镜子前照来照去,也不知道到底那里不满意。
苏青梅摇摇欲坠,很想昏厥过去,醒过来发现这只是一个噩梦,然而她偏偏头脑清醒的很,林清荷的眉眼音容,一颦一笑,云定权牵着她的那只手,她看的清清楚楚。
云翡看着娘亲欢欢喜喜的身影闪到了屏风后,一脸欢喜恬美的笑容不知不觉放了下来。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荆州春色正是渐入佳境的时节。一大早,州牧府里就忙碌起来,喜鹊也凑起热闹,在枝头上叽叽喳喳的欢叫。
从小到大,她从母亲口中听过几百遍父母的故事。原先云定权不过是襄县一名小小的亭长,苏青梅则是城中首富苏永安的独生女儿,一次去寺里上香,路上遇见匪徒,关键时刻,云定权及时出现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