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姥姥家吃过了晚饭,又看了会儿电视,可心里全都是昨晚的事,电视里演的什么,方荣完全没看进去,平日里那些非常吸引他的画面,现在全都直接从后脑勺透了出去。迷迷瞪瞪地磨蹭到八点多,方奇珍终于来接他了,只是平日里滴酒不沾的爸爸,这次居然满脸酒红,一看就知道喝了不少,而且手上还夹着一支烟。隔着窗户望去,站在院子里醉醺醺喷吐着白雾的爸爸正和姥姥说话,在方荣心目中近乎完美的男人,这一刻险些彻底崩塌了。
他们在说什么方荣听不到,只看见月台下的方奇珍时不时嘬一口烟,头越来越低,姥姥坐在月台最高的台阶上,不住地摇着头,好像还在叹气。直到那火红的烟头都快到手指头了,才见它被扔在地上踩熄了,然后方奇珍迈步走向屋子。方荣赶紧坐回电视前,装作一直在看电视的样子。
门开了,正堂传来方奇珍的脚步声,紧接着,方荣异常熟悉但今天却有一点陌生的声音传来。
“走了!”
方奇珍阴沉着脸说道,话不多,就两个字,但这两个字,却像二踢脚一样在耳边炸响,震得他脑袋嗡嗡直晃。方荣小小的身体一颤,忙回过头去,爸爸的脸色很不正常,没有了往日的平和,眼睛里深沉的可怕。以前爸爸不是没冲他发过火,那声音他记得,和今天的声音不一样,如果说以前爸爸发火时候的声音是小石头丢进水塘里,溅出来的“噗通”声,那今天,就是一块儿巨石从高空砸进了深渊里,“咚”的一声,沉闷,而且压抑。
其实方荣一直对方奇珍都有些忌惮,如今这样,更是不敢有丝毫的犹豫,本来还想问妈妈怎么没来的,这时候哪还敢张嘴,站起来抓起书包就跟着方奇珍出了屋子。姥姥还在台阶上坐着,父子两个走过她身边,下了台阶,方奇珍转过身跟方荣的姥姥告别。
“妈,我先带着小荣回家了,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吧,您也别太担心了。”
姥姥深深地看着方荣,说道:“你喝了酒了,路上慢点儿,哎,小荣是个好孩子呀,又懂事儿,你有什么事儿好好跟他说,别吓唬孩子。”
“嗯,我知道,放心吧妈,他再怎么说也是我亲儿子,虎毒不食子。”
带着满心的惊诧和疑问,方荣爬上了方奇珍自行车的后座,方奇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