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丧心病狂地把极大部分南下逃亡的难民抓来,充当肉墙。
也不知,那天到底死了多少人。
江尘翎在霖州县内偶尔听闻,整个嘉陵关,至今都没法将尸体清理干净,秃鹫盘旋在高空,日日果腹。
可相比起那些难民,伙夫的身份也始终是如履薄冰,江尘翎自己也说不清楚,哪一天就会和原主人一样,稀里糊涂的死掉。
但有一点,很叫如今的江尘翎在意。
他一死,自己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娇妻或许会过得很惨。
最好的结果便是,两个人找个时间,平稳剥离关系,再备上一份足够的盘缠,叫她赶快离开霖州县。
往天子脚下走,越靠近洛阳,世道越是安稳。
毕竟,在这兵荒马乱的时代,相爱,本就是一场错误。
将自己略有烦躁的思绪祛除,江尘翎才冷静开口:“小八,有没有什么来钱快的路子?”
朱小八眼下已经跟进屋子里,他吮了吮自己还残留一点油水的手指,含糊开口:
“白哥不记得了?今天是响马帮集会的日子。”
“还有什么来钱快的路子,是比卖苦籍来得更快的?”
响马帮,拢共二十个伙夫,帮主是个退伍骑兵,人称朱响马,他也算是朱小八的远方表亲。
按照朱响马的意思,大约是每隔五日,大家都小聚一下,以确定在这些日子里,有没有哪些闲客因为惹事被打死了,好去补充新鲜血液。
恰好,今天就是响马帮集会的日子。
江尘翎饶是因为这几日的头疼,把它忘得干干净净。
晌午,朱小八带着江尘翎走进响马帮堂口里,还活着的十几个伙夫,围着朱响马坐在地上。
他们瞧见朱小八和江尘翎进堂口来,纷纷起身,让出位置:
“呦,白哥儿来了啊,咱家还说,再不见到你,就不办那场酒了。”
朱响马说话热情,或许是因为朱小八的缘故,他对待江尘翎,远比对待那些普通伙夫要亲近。
人群中,江尘翎本还故意藏去半边身子,也依旧被朱响马注意到,不得已,他站起来笑了笑:
“小人成亲,何必叫老大惦记,酒就不用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