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他还将手稍稍前伸,像在回忆起,当年第一次见到江堰时,他的样貌身高。
“半身风雪,满头白发,臣未曾想,自殿试那回才见到神武皇帝一面后,便已成永别。兖州虽是作为兵家要地,被委以重任,但山高皇帝远,京城发生的事,臣也只是略有耳闻,其中利害关系,臣不好评说,可救命之恩此生难消,既然殿下还活着,那臣,便就此守口如瓶,不会与他人说殿下的去向。”
对此,江尘翎握着缰绳的手稍稍顿了顿。
他已然明白,这两朝老人,选了哪一条路。
“洛大人不必如此,若江夙之后找您问起我来,您如实回答便是。”
“但有一件事,我还是希望您能代替我告诉他。”
说到这,像是有某种无名野火,自江尘翎心底蔓延燃烧:
“告诉他,备好丧衣,我…迟早回去。”
的确,被人谋算的滋味,并不好受。
原身在被不良帅救出后,一路流离至霖州,吃了多少苦,对江夙有多少恨。
自己作为后来居上者,并不清楚,也不打算回忆。
只是每每午夜梦回,总会有无名怒火在胸腔燃烧,像是要将自己燃烧殆尽。
当皇帝需要能力,当一个可以叫全国百姓吃好喝好的好皇帝,这更难。
江尘翎清楚,自己没有这个能力。
或许曾经的江堰有,但自邵阳宫那场大火烧尽,这世上,便再也没有什么江堰,有的,只是他江尘翎。
登临帝位于他来说,意义不大,唯有报仇,才是他的毕生所求。
并且,江尘翎清楚,这个仇,不良人不会替自己解决。
到最后,能出手的,唯有自己。
否则,不良帅也不会苦心积虑为自己打开堵塞脉络,传授自己归一决,一夜筑基,直至后天。
恰如前者在那个雪夜所说,现如今天下局势三分,北方狄人,姜王叛党,监国势力,再外加这南疆来的小圣女…
这盘叫群雄逐鹿,众生熙攘尾随的棋局,已经开局。
世人皆为棋子,德才配位者,才可当作棋手。
想要不被人推着,当做棋子摆布,唯有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