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儿子遭了难,才十四岁,就”中年男子垂下脑袋,清晰的声音也渐渐变得浑浊不清。
话没说完,其中的意思却不言而喻。
“唉”一声轻叹,只有老艄公自己听得见。再看向中年男子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怜悯,手上的力道也不由得加重了几分。
夜色笼罩下的栖霞镇,少了几分白日的喧嚣,在点点灯火的渲染下,宁静祥和。
长吉码头上,拱手告别老艄公,拒绝自家伙计的协助,独自一人提上行李箱。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镇子还是离开时的模样,流淌的时间未曾在这镇子上留下太多痕迹。依旧是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屋舍,熟悉的景,以及不太熟悉的人。
一别两年,再次踏上故乡土地的蒙齐高不仅有“近乡情更怯”的怅惋,更有着“物是人非”的哀愁与“悔不当初”的懊恼。
自从那日,远在西北的蒙福祥,蒙齐高父子俩收到了来自家中的电报后。忽然惊觉,离开家里的两年,真的是错过了太多太多。
毅然决然的放下手中的一切,马不停蹄的朝家赶。想在最后的时间里,亲自送上一程。可回家的路,真的太长,太长了。
去时的期待,变成了回时的煎熬。
如果可以重来一次,或许就不会再有这些遗憾。
“嗒,嗒,嗒,嗒。”
清脆的声音回响在小巷的石板路上,孤独的身影被灯火拉的好长。
越是临近家门,苦涩越是浸满心头。
可再长的路,还是会有终点。不想面对的,总要面对。该来的,总会来,逃也逃不掉。
走出小巷,跨过石板桥,左转前行数十步,灯火愈发炽烈。大门前是两盏电灯,暖橘色的光印在地上,划出一道不规则的光圈。
光圈内青石板上的纹路清晰可见,光圈外孤独的身影驻足良久。
紧赶慢赶,还是没能送走最后一程。
你看,祭奠的白幡都已经撤下来了,可不是晚了吗!
“孩子,爹爹对不起你,都没来得及送你最后一程……”蒙齐高越发懊悔。往回赶的一路上,他已经做好错过的准备,可站在门口,发觉自己彻底错过的时候,悔恨的泪水还是不自觉的流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