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太长了，和雪一样白，完全无法思考，大脑里只有不断回放的医生的影像。“刚才说到哪里来着？”

“所以那个，我能赢也是多亏了医生，我能感受到医生对队伍里的人的影响，比如蜂乐，比如千切……”

“医生真的好厉害。”

他的笑容毫无虚假，像是澄澈的天空、一望见底的湖水，回荡在心中，带着泉水的甘甜。

可他的眼眸深处是深邃的海底，晦暗无光。

“所以我在想，如果能更多地了解医生，分析医生，解剖医生，是不是最终——吞噬您。然后变得更强。”

又来了。诡异的红晕浮现在脸上，他浸泡在兴奋的情绪里，说话时带出野兽般的呼吸声，控制不住颤抖和高烧，好像下一秒就会咬过来。

下一秒，又变回那个含蓄平和的少年，磕磕绊绊解释不是物理上的吃，是精神意义上的，就是想学习、理解思维方式。“不要把我当作奇怪的人啊，我没有别的意思！”

哈，他将我视作猎物，视作食粮。

二子一挥毫不客气地挥拳过去，一击不中，但足以拉开距离，逼退这个亵渎自己神明的无耻之辈。

“你这个人还真是狂妄。医生可不是你这种程度的人能染指的对象。”

洁笑得格外开心：“二子，正好我也是要去找你的。你能晋级也是因为医生吧，无论是你的新武器，还是医生对你的改造，我都很想知道的。”

二子攥紧拳头，竭尽所能克制自己的情绪：“你当然能看见，在我击倒你的时候。”

我环抱双臂，在一旁看戏。这两个人吵架像是两只小狗对吼一样，格外有趣。

对于他近乎冒犯的渴求欲望，我并没有太多不适。黑暗森林之中，猎人和猎物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转换。洁世一目前还算不上能构成威胁的“对手”。反而，他会因为这一份热烈的渴望，向我靠近。而离我太近，不是一件好事。

绘心，他真的很像你。我在心中说。

回味着往日的记忆，好像舌尖也尝出昔日少年的味道，曾经吞入腹中的美味。

“二子。”我率先制止了他。因为他已经有了明显的所属意识，更加听话。只要呼唤名字，便会乖乖回到我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