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莱弗小姐看着他的背影说:“总有一天这个人会栽倒在事业上。人总要放松和休息一会儿,可他一天只睡四个小时。”
马普尔小姐说:“他确实全情投入在事业之中。”
贝莱弗小姐忧心忡忡地应道:“其他什么都不想。从来没想到要照顾妻子,也从来没替她想过任何事。马普尔小姐,他妻子是个十分可爱的人,应当得到爱和关心。但在这里,人们都只想着那些爱发牢骚、贪图轻松生活、靠欺诈为生的年轻人,那些人根本不想靠艰苦的工作生活。而那些从体面家庭出来的孩子该怎么办呢?为什么没人理睬他们?对于塞罗科尔德和马弗里克大夫这种怪人,以及那些多愁善感的人来说,正直毫无意义。马普尔小姐,我和我的兄弟们过惯了苦日子,但我们从来不发牢骚。这世道,只知道同情软蛋!”
她们穿过花园,经过栅栏中间的门来到拱门前。这是当年埃里克·古尔布兰森为学院修建的入口。红砖大楼建得很结实,但并不雅致。
马弗里克医生出门迎接她们。在马普尔小姐看来,马弗里克医生有点神神叨叨的。
“谢谢你,贝莱弗小姐。”他说,“马普尔小姐,我觉得你肯定会对我们所做的事感兴趣。我们正走在成就事业的伟大道路上。塞罗科尔德先生很有洞察力——非常有远见。我的老上级约翰·史迪威爵士也很支持我们。他在内务部工作,直到退休,如果没有他,这里的事业可能还没开始呢。这是个医学问题——我们必须让法律界权威明白这一点。精神病学在战争时期得以全盛发展,我们相信治疗能使他们洗面革面——现在,我想先让你看一下解决这个问题的第一步。请您往上看。”
马普尔小姐抬起头,看见拱形门廊上刻着一行字——“入此地者皆能恢复”。
“是不是很棒?我们要的不就是这个吗?这些年轻人需要的不是责备,不是惩罚。他们已经被惩罚得够多了。我们要让他们意识到自己是多么好的人。”
“像埃德加·劳森一样吗?”马普尔小姐问。
“他是个有趣的例子。你和他聊过了吗?”
马普尔小姐说:“聊过了。”她抱歉地补充了一句,“我觉得他有点疯狂。”
马弗里克医生开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