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右后方,就又带着一阵尖叫声向下俯冲过去。飞机急速地穿过那数不尽的一团团幽灵似的黑色烟雾向下冲着。那些飘浮在空中的黑色烟尘飘落在机头光滑的有机玻璃舱罩上,那情景就像是一片片邪恶、阴湿、肮脏的雾尘拂拭着约塞连的脸颊。此时地面上的高射炮又重新开火,一束束的炮火盲目并且杀气腾腾地朝着天空飞来,随后又无力地落下去,飞机就在这片炮火中忽上忽下地急飞着。在这种钻心揪肺的恐惧中,约塞连的心像是一把锤子似的,咚咚地敲个不停。汗水从他的脖子上大把大把地涌出,直朝着他的胸口和腰间奔流,又热又粘。有那么一会,他模模糊糊地意识到他这一编队里的其他飞机都已不在了,随后他能意识到的就只有他自己了。他感到自己的嗓子眼发堵,透不过气来,并刀割似地疼痛。他带着这种钻心的疼痛对麦克沃特尖叫着,向他发出一个又一个指令。麦克沃特每改变一下航向,发动机便发出震耳欲聋、痛苦不堪的尖声长啸。前方远处,另一群高射炮还在朝着天空接连不断地密集射击着,同时炮口还在不断地移动,以便调整到最精确的高度,恶狠狠地等待着约塞连飞入他们的射程。
突然随着另一声震天动地的爆炸巨响,飞机又震动了一下,几乎翻了个身,机头里立刻充满了带有一股甜味的蓝烟。什么东西着火了!约塞连调脸想逃,却撞到了阿费身上。原来刚才是阿费划了根火柴,这会儿正若无其事地点着了他的烟斗呢。约塞连睁大眼睛看着这个生就一张笑嘻嘻的圆脸的领航员,心里既惊恐又疑惑。他心想,他们两人当中准有一个疯了。
“天哪!”他痛苦而又吃惊地朝阿费大叫。“你给我从机头滚出去!你疯了吗?滚走!”
“什么?”阿费问。
“滚走!”约塞连歇斯底里地大叫,一面捏起双拳,用手背狠狠地揍着阿费,想把他赶走。“滚!”
“我还是听不见你说什么,”阿费说。他说话时态度温和,口气里既带着困惑不解,又含有几分责难,一副清白无辜的样子。“你得说大声一点才行。”
“从机头滚出去!”约塞连拿他没办法,只得再次尖声高叫。“他们想打死咱们!你明不明白?他们想打死咱们!”
“该死的,我该往哪飞?”麦克沃特用一种痛苦的声音尖着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