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接着抡起火钩子照着那狗的瘦脊背直打,或者站在敞棚下朝所有过路的人,如霍里所形容那样,“骂街”。然而,她怕自己的丈夫,他一声令下,她便乖乖地回到她的炕上。可特别有趣的是听卡利内奇与霍里在谈及有关波卢特金先生事时的拌嘴。“你呀,霍里,别当我的面招惹他。”卡利内奇说。“那为什么他不给你置双靴子呢?”霍里反驳说。“哼,靴子……我要靴子干什么?我是庄稼人……”“我也是庄稼人,可是你瞧……”说到这儿,霍里抬起自己的脚,把那双可能是象皮制的靴子给卡利内奇看。“哼,我哪能跟你比呀!”卡利内奇回答说。“哪怕给你点钱买树皮鞋也好嘛:你是老陪他去打猎的呀;也许一天就得一双树皮鞋吧。”“他是给我买树皮鞋钱的。”“可不,去年就赏了你一个十戈比银币。”卡利内奇懊丧地转过脸去,霍里哈哈地大笑起来,这时候他那双小眼睛眯得全看不见了。
卡利内奇唱歌唱得非常动听,他还弹了一会儿三弦琴。霍里听着听着,忽然把头侧向一边,以悲怆的声音与他伴唱起来。霍里特别喜欢《我的命运啊,命运!》这首歌曲。费佳趁机取笑父亲。“老爷子,怎么悲伤起来啦?”而霍里只顾手托脸颊,闭起眼睛,继续悲歌自己的命运……可是在别的时候,没有人比他更勤奋的了,他老是在鼓捣着什么:修修马车,整整篱笆,查查挽具。然而他不大讲究卫生,有一次我提了一下,他回答说:“房子嘛得有些住家的气味。”
“你看,”我反驳他说,“卡利内奇的蜂房里多干净。”
“蜂房若不干净,蜜蜂就不肯待了,老爷。”他叹口气说。
有一次他问我:“你家有世袭领地吗?”“有。”“离这儿远吗?”“约有一百俄里吧。”“那么你是住在自家领地上?”“是的。”“想必常常玩枪打猎吧?”“的确是。”“那挺好;为了身体,多去打打松鸡吧,不过得常换换村长。”
到了第四天傍晚,波卢特金先生派人来接我。跟霍里老头告别,我有点依依不舍。我同卡利内奇一起坐上马车。“再见吧,霍里,祝你健康。”我说……“再见,费佳。”“再见,老爷,再见,别忘了我们。”我们动身了;晚霞刚刚燃红。“明天会是好天气。”我望着明亮的天空说。“不,要下雨啦,”卡利内奇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