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垃圾,窗边桌子上摆着一个黄色的茶炊,还有主人自己,他穿着便服,头戴小帽,脸颊上还映出明亮的光点!那些来拜访他们的头发长长、面带轻狂笑容的缪斯后裔们又是些什么人啊!在他们的钢琴旁边尖声怪叫的脸色苍白铁青的小姐们又是些什么人呀!由于在我们俄国已经形成这样的风气:一个人不能只沉迷于一种艺术,什么都得享受。所以毫不奇怪这些痴迷艺术的先生们对于俄国文学,尤其对于戏剧都给予大力支持……《贾科贝·萨纳扎尔》一类的作品就是为这些先生们而写的:得不到认可的天才跟世人和整个世俗的那种被描写过千百次的斗争深深触动他们的灵魂……
别涅沃连斯基先生到来的第二天,在饮茶的时候,塔季雅娜·鲍里索夫娜叫侄儿拿他的画来给客人看看。“他在您这儿画画?”别涅沃连斯基先生不免惊讶地问道,并带着关切的神情朝安德留沙转过身。“可不是,他在画画,”塔季雅娜·鲍里索夫娜说,“他可喜欢画画啦!他自己画,没有老师教。”“啊,给我看看,给我看看。”别涅沃连斯基先生接着说。安德留沙脸红了,微笑着,把自己的小画册递给客人。别涅沃连斯基装作很内行的样子翻看着画册。“很好嘛,年轻人,”最后他说,“很好,非常之好。”他抚摸了一下安德留沙的头。安德留沙赶紧吻了吻他的手。“您瞧,多有才气呀!……恭喜您,塔季雅娜·鲍里索夫娜,恭喜您。”“可是,彼得·米海雷奇,这儿给他请不到老师。到城里请又太贵。邻近的阿尔塔莫夫家倒是有一位画家,听说挺棒的,可是那家女主人不准他给别人教课。说是会败坏自己的趣味。”“哦,”别涅沃连斯基先生应了一声,沉思起来,皱起眉头瞧了瞧安德留沙,“好,这事咱们等会儿商量商量。”他忽然补充了一句,并搓了搓手。就在当天,他请塔季雅娜·鲍里索夫娜跟他单独谈一谈。他们关起门来。半小时之后,他们招呼安德留沙前来。安德留沙进来了。别涅沃连斯基先生站在窗前,脸上微微泛红,眼睛闪亮。塔季雅娜·鲍里索夫娜坐在角落里,抹着眼泪。“啊,安德留沙,”她终于开口说话,“你要谢谢彼得·米海雷奇:他要培养你,带你去彼得堡。”安德留沙站在原地发愣了。“您对我坦率地说说,”别涅沃连斯基先生开始以充满尊严和垂怜的口吻说,“你想不想当艺术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