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问干什么!大伙都好心地等着你呢:土耳其人雅什卡,还有怪老爷,还有从日兹德拉来的包工头。雅什卡跟包工头打赌:赌一大瓶啤酒——看看谁胜过谁,也就是说,看谁唱得更好……明白吗?”
“雅什卡要唱歌?”外号眨巴眼的人兴致勃勃地说,“你没瞎说吧,笨瓜?”
“我不瞎说,”笨瓜郑重地回答,“你才爱胡扯呢。既然打了赌,当然就要唱,你这笨牛,你这滑头,眨巴眼!”
“那好,咱们走吧,糊涂蛋。”眨巴眼说。
“嘿,至少你来吻一下我嘛,我的心肝。”笨瓜张开双臂,嘟哝说。
“瞧你这个娇里娇气的伊索。”眨巴眼轻蔑地说,一边用胳膊肘推开他,接着两人都躬点身,走进那扇低矮的门里。
听到他们的这番对话,强烈地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曾不止一次听说,土耳其人雅什卡是附近一带最出色的歌手,这一次我偶然遇到机会可以听一听他跟另一名歌手的比赛。于是我便加快脚步走进酒馆。
在我的读者中,有机会光顾乡村酒馆的人恐怕不会很多;可是我们这些打猎的人哪儿不去呢。乡村酒馆的建筑都是非常简单的。一般都是由一间幽暗的前室和带烟囱的正屋组成。正屋由一道板壁隔成里外间,里间是任何顾客都不可以进的。在板壁上,在一张宽宽的橡木桌子上方,开有一个长方形的大壁洞。这种桌子,或者说柜台,就是用来卖酒的。正对着这大壁洞有一排货架,货架上并排摆着大大小小封着口的酒瓶。正屋的前半部分是接待顾客用的,放着几条长板凳,两三个空酒桶,拐角处摆着一张桌子。大部分乡村酒馆里光线都很差,在它们的圆木结构的墙壁上,几乎看不到那些为一般农舍所不可缺的花花绿绿的通俗版画。
当我踏进这个名为颐和居的酒馆时,里面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柜台的后边照例站着尼古拉·伊万内奇,他那身躯几乎与壁洞一般宽。他穿着一件印花布衬衫,肉嘟嘟的脸颊上泛着慵懒的微笑,正在用白白胖胖的手给刚刚进来的朋友眨巴眼和笨瓜倒两杯酒。在他后边靠窗的屋角处,可看到他那位眼睛很尖的妻子。房中央站着土耳其人雅什卡,二十三四岁,身材瘦削而挺拔,穿一件长襟土布蓝外衫。他看起来像是个豪爽的工厂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