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好不容易到了贺笙家门口。
裴向阳吸了口气,开始敲门。开门的是昨天见过的贺江,贺江刚喝了酒,一身的酒气。听到裴向阳说来找贺笙,忙打断这个小结巴,“什么贺笙,我们家没这个人。滚滚滚,赶紧滚——”
铁门哐当一声关上,裴向阳吃了个闭门羹。
裴向阳在门口茫然无措地站了一会儿,突然回忆起来,书里曾经说过。
【在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里,母亲成了支撑着贺笙唯一的力量。无论他遭遇了再多的痛苦,经历了至深的黑暗。他都会回到那个再也不会亮起灯光的铁门前等待,有的时候一等就是一夜。】
裴向阳拦下小区正在散步的两个阿姨,问贺笙的家在哪儿。
“贺笙,什么贺笙?”
另一个阿姨高声说,“是那个死了老公又和人跑了的女人的儿子吧。”
作为一个外人,裴向阳听见这些人议论的话都觉得难听刺耳极了,更何况是当事人的儿子。
可是他年纪小,又堵不住这么多人的嘴,黑的白的,真的假的,都会成为这些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弄清是谁后,一个中年妇女给裴向阳指了方向。
·
冷。
好冷。
空荡荡的走廊飘着陈旧发霉的气味,和腥臭的尿骚味混合在一起,刺激着鼻腔。可是贺笙的感官在某种程度上被钝痛麻痹了,也或许是习惯了腥臭和黑暗。也或许是见过太多比这更加让人难以忍受的东西。毕竟脏污的环境比起肉体和灵魂上的痛楚,根本算不了什么。
这栋居民楼太过陈旧,稍微有条件的人家都已经搬走,只剩下为数不多经济拮据的住户依旧蜗居在此。走廊的灯泡年久失修,黑洞洞的黑暗里,他能把自己很好的隐藏起来。隐藏一切的狼狈与不堪,心酸与憎恨。
贺笙背靠着一扇冰冷的铁门,他甚至不敢用太多的力气去碰触,不用去看,就知道他的后背已经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他的养父贺江是个酒鬼暴力狂,稍有不顺就会打他。最开始时贺笙反抗过、逃跑过,可是很快又被人送了回来。
好不容易把他送走的孤儿院不想再要他这个包袱,没弄出人命,当地派出所只会和稀泥。一次又一次地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