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的木门便自内向外敞开了。
一道颀长的人影自敞开的大门施施然走出,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真如金子一般闪闪发光,翠绿的眼瞳亦如阳光洒落树叶间透光的翠色,男人的面貌英俊,身上带著一种从容不迫的气质,行走举止神态,让人仿佛看著他就知道何谓「绅士」。
白兰突然想起深海光流言辞中称呼自己的师父为「老人家」,然而实际上眼前这张脸看上去甚至不超过三十岁。
白兰觉得,要不是自家深海老师的脸带点亚洲人的特征,视觉上显小,恐怕两人站在一起看起来都不差辈分……虽说根据公开的情报,西尔弗今年应该是四十三岁,比深海光流还要年长二十三岁。
见到深海光流的瞬间西尔弗便笑了起来,并且能看出那不是那种刻意维持的得体笑容,而是发自内心的笑,「小光,妳来了。」
这是白兰第一次听到有人用「小光」这样的称呼喊自家老师。
在研究所的话不用说,大家都统一喊教授,用优美的义大利腔努力尝试做出「深海」这个日本姓氏的发音;偶尔离了实验室,出席国际论坛之类的活动,亦没有人会无礼地直呼深海光流的名字。
或许深海光流就是这么一步一步在他人心中变得高不可攀的,但在一手教导出自己的恩师面前又不是这么一回事。
「师父,」白兰亲眼看著深海光流一贯无波的眼中出现了波动,总是平直的嘴角惊人地微微上扬,竟然是显出了一个笑弧,「我来了。」
——事后白兰想想,那时深海光流脸上的笑容,带给他的冲击远比见到传说中的西尔弗更大,即便那之后又过了很久依然如此认为。
不只因为从未见过深海光流的笑容,更是因为笑起来的对方一下子跟自己拉开了距离。
是的,相较于面无表情的样子,白兰竟是觉得那样富有生机的笑容更让人感到遥远与隔阂。
——好像两人原本相同的某种相似之处发生了变化,让白兰唐突地有何种「被抛下了」的感觉。
「我带了师父上次说喜欢的杏仁瓦片,还有乌龙茶。」深海光流再次开口,先是把手上的袋子举了起来,接著顿了顿,「另外也把杰索带来了,就是之前和您说过的那个学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