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仓促地在初夏的西西里举行。
由于南欧典型的地中海型气候,六月的西西里堪称天朗气清,不见浮云蔽日,正是最舒适宜人的时候。这样的日子不论做什么都很适合,就好像已经考虑到前来参与的人们方便,特意在这样的日子里同人世告别。
这当然只是无稽之谈。本次葬礼的主人不是什么病入膏肓的病患,亦不是垂垂老矣随时可能自然逝世的老者;一个健康而年轻,拥有大好未来的人,无论再怎么擅长进行事前准备,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事先准备好自己的丧礼。
因此深海光流的丧礼,最终由她的师父西尔弗一手操办。
念诵著圣经让死者安息的神父主持著葬礼,低头默哀的人群最前头是深海光流最为崇拜的恩师。那位不论被白兰怎么挑拨,总是维持著表面的优雅有风度的男性,即便是现在也抢占深深沉睡的少女身侧最近的位置。
此时他低垂著脑袋,却并未落泪,仿佛正维持著能让他的徒弟感到自豪的师父姿态。
摇摇见到沉重的棺木缓缓阖上,白兰却没有太大感觉,或许是因为他知道深海光流并不在里头。
深海光流的死因蹊跷,虽说没有外伤,但观察死状,死前的短暂时间内似乎曾咳出大量鲜血,初步研判是死于某种烈性毒药发作……只是检测超过666种毒物都呈现阴性反应,因此目前决定要对尸体进行解剖以厘清案情。
负责解剖的医师正是大名鼎鼎的西尔弗.卡瓦拉洛。这件事甚至不只在西西里当地,在世界范围都引起舆论关注,不少媒体甚至都用为徒弟「复仇」来形容卡瓦拉洛此次在公众面前现身的目的。
毕竟,就算外人不知道西尔弗本人徒弟控的本性,却依然将「深海光流是卡瓦拉洛的高徒」一事视作理所当然的常识;就好像深海光流依仗著老师的光环度过初露头角时艰难的时光,西尔弗同样因与徒弟出师后的种种成就共享光荣。
这对师徒一直都是这样仿佛命运共同体地绑定在一起。
与之相比,白兰则像是局外人一般,他甚至没有选择踏入葬礼现场,只是站在教堂外的道路上远远望著。
不,其实还是不一样的。白兰当时便想,他拥有他人没有的能力,他眼中看到的可能性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