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过,西尔弗反而会是那个对他人进行安慰,口中说著「节哀」或是「那孩子不会希望您这样」的人。
白兰觉得那个样子很假,有时看西尔弗觉得不爽,便会刻意提起一些伤人伤己的话题——或许也不能说是刻意,因为白兰与西尔弗之间最深的连结便是深海光流,她的死亡横亘于两人之间,就像是永远不可能填上的深沟。
深海光流去世不及半年,白兰已经数次因为故意挑衅西尔弗,搞得每回见面后两人都不太愉快,终于在某次,西尔弗总算疲惫地做出了解释。
「并不是我不感到伤心,也不是我想遗忘这件事,即便这件事对我而言确实是沉重的打击。」
时至今日,西尔弗甚至只敢以「那件事」这样迂回的言辞提起深海光流之死。
他可以用各式各样妥帖的言语让人感到宽慰,可唯独自己对这件事本身避之唯恐不及,光是谈起,就又是一场煎熬的刑罚。
可即使如此,作为一手教导出深海光流的师父,西尔弗绝不是会因此反生怨恨,诅咒世界的人。
「如果那孩子都不在了,就算对他人表现出我对她的爱又有什么用呢?」西尔弗对白兰说,「有一天你也会明白的,白兰。那孩子祈求我不要死去的那天,我就和她谈过,她也认同我的想法,因此我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她不会希望你这样,你得振作起来。」
老师不会希望自己这样?白兰漫不经心地想到,真的不希望的话,大可自己来教训他。
——喔,又忘了,死人不会说话。
白兰总是忘记这一点,他最近才刚刚学会……即使到平行世界也不可能把老师找回来。
平行世界可以有无数个深海光流,但八兆亿个世界里面却只有一个他的老师。
白兰大概只是不能接受,自己竟然在察觉了这件事以后,才发现竟然连一点挽救的方案都想不出来。
他束手无策。
「总之,你再好好想想……」离开前西尔弗看著白兰,而后匆匆改口道,「不,先去好好睡一觉,你看起快猝死了。就算是年轻人,现在睡眠不足猝死的案例还是有不少,多注意点吧。」
白兰才不管,深海光流又没有叮嘱过他好好睡觉,只说要好好吃饭。所以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