缥缈的烟雾笼罩着排列耸立的山岫，添上了一层朦胧的薄纱，点点青苍屈指难数，归雁背对着夕阳而飞，此时夕阳洒下满天红霞，时正将暮。

海棠仙子采了满手的蘼芜，卧在插天的玲珑山石旁的石凳上，独自在斜晖中掩面哭泣。她的周围开满了美丽娇娆的芍药花，四面芍药飞了她一身，满头满脸连衣襟上也俱是红香散乱，手中的玉骨香罗扇跌在地下也半被落花埋了。

她用鲛绡帕包了一包芍药花瓣枕着，也不在意一群蜂蝶闹嚷嚷的围着她。

“我认识了很多姐姐妹妹，识尽千千万万的仙子，却始终没有遇见像你对我这般好的，为什么抛下我独自去了呢？”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勉强笑道：“我从出生到现在都不知道什么是相思，才刚刚懂得什么是相思，却深受着相思的折磨。”

海棠仙子一袭白色素衣，面如冠玉，她似是半困半醒，揉着眼睛，嘴里嘟囔道：“蘅芜姐姐，这是你素日爱的香草，可是你如今去了哪里呢？我到处寻不着你的踪迹，苦闷与寂寞又可以跟谁消遣诉说呢？如果有神仙知道姐姐的消息，一定要帮我呼唤她回来，与我同住。”

“黄莺，黄莺。”

海棠仙子掩面而哭，哭声呜呜咽咽，泪水洗尽脸上的胭脂，又把薄绸的手帕全都湿透，她泪眼朦胧道：“谁也不知道姐姐的踪迹，我只好去问一问黄莺。然而黄莺的婉转鸣声，谁又能懂呢？一阵微风起它便随风而去，飞过了盛开的蔷薇，再不见踪迹了。”

杏花仙子远远闻着哭声，走过来叹道：“海棠姐姐，你平素最喜笑，怎么牡丹仙姊一去，你就变了个样子？倒不像你了。你素日劝解人，如今却是我劝解你放宽心，黄莺鸟与牡丹仙姊早已下凡，鸿鹄和春燕等随后也跟着她们飞走。仙姊已经走了很久，用这样的方法去寻她，不是很糊涂吗？”

海棠仙子哭道：“我哪里不懂这个道理，可我竟不知天下有这么绝情的事！她走了，是为了谁呢？究竟是谁引得她下凡的？可怎也不知会我一声，让我好找！”

杏花仙子听了忙道：“姐姐怎么忘了，牡丹姐姐说过还要来的，可叹那话不过是句空话，她一去便杳无影踪，竟是贪恋人间，一去不回了呢？若非龙王，牡丹姐姐也不会下凡。海棠姐